第180章顺势而为
王敏见她直接把话题转到廖方希身上，不禁一愣，难道他们怀疑廖方希走漏了消息？应该不会吧？
“廖书记？我知道他的妻子是海云省副省长叶淑芳，他们有四个子女，两个儿子，两个女儿。两个儿子都在国外，一个在读书，另一个不太清楚，只听说出去好几年了，好像在做生意。”
“能确定两个儿子都在国外吗？”
“应该吧。大儿子和大女儿住在省城，都说好几年没见着他了，好像叫廖军。小儿子在云州，跟着廖方希生活，我听他说前年就出国读书了，是叶淑芳办的。具体情况我真不太了解。怎么，你掌握什么情况了？”
“王厅看过那份关于曹金河操纵选举案的材料吗？”
“还没来得及细看，厅里决定交给你们处，我就直接给你了。只知道涉及不少人，这份材料有问题吗？”
“这份材料里提到一个人，可其他旁证材料里都没有这个人。”
“这个人是谁？”
“廖军。”
“廖军？不太可能吧？会不会是同名同姓？”
“目前还不清楚。不过我昨天从廖芳那里得到证实，廖军八年前就改名为叶晓军了。在这份举报材料的旁证材料里找不到叫廖军的人，却出现了叶晓军的名字。”
王敏大吃一惊：“你的意思是廖军改名换姓，用叶晓军的身份参与了这起案子？”
敏娜肯定地点点头：“不仅如此，根据廖芳的反映，这个叶晓军在云州开了一家军哥娱乐城，可能涉及黄赌毒，是个与黑社会有关的机构。我怀疑他参与的不仅是选举案，极有可能还涉及国有资产流失案和曹金河枪杀案。”
“如果真是这样，情况就非常严重了。这件事影响重大，你们有多大把握？”
敏娜伸出手指：“七成。”
王敏神色凝重起来，放下咖啡杯：“不行，这件事事关重大，我必须马上回省城汇报。在我回来之前，你们不能采取任何行动。”
“明白，王厅路上小心。”
王敏站起身往外走：“你也要注意自身安全。云州这潭水很深，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没法向敏省长交代。”
“放心吧，我还有自保能力。”敏娜自信地站起来送王敏。
敏娜重新坐下后，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你在哪里？”
“在楼顶。”
“一个人？”
“不，和李局在一起。”
“我刚才已经把一些情况向王厅汇报了，他已经赶往海城，要我们停止一切行动。你……”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敏娜放下电话，用力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这几天真的太累了。
“怎么，齐宇峰这小子把你甩了吗？今天怎么换了个大叔？”
一个猥琐的声音响起，敏娜抬起头，看见一个衣着随意、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自己对面。敏娜脑子一转，立刻知道来者是谁。
她冷冷地看着对方，眸子里射出一道凌厉的光：“你是左强吧？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我是哪种人？”
“枉你有齐宇峰这样的朋友。”
“疯子怎么说我的？”
“你真的想知道？”
左强站起身，收起了浑身的痞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楼上办公室坐一下？还是换个雅间？”
“雅间就算了，你还要做生意，去你办公室吧。”敏娜很干脆地跟着站起身。
左强的办公室布置得颇具格调，毫无暴发户的庸俗之气，反倒透着几分大气。背景墙上挂着一幅《鹰击长空》的油画，为整个空间增色不少，提升了整体档次。
左强拿出一套精致的茶具，询问道：“大红袍，还是普洱？”
“我随意，对茶没什么研究，喝什么感觉都差不多。”敏娜回应道。
“这喝茶的滋味，可要看和什么人一起喝。要是和疯子一起，那味道肯定不一样。”左强故意调侃着，又问道，“这位妹妹，怎么称呼？”
“你确定你比我大？”敏娜满不在乎地反问。
“我不敢肯定，但我敢确定疯子不会找个比他大的姐姐做女朋友。”
“疯子？你是说齐宇峰？我可不是他女朋友。”
“不是疯子的女朋友？”左强一边熟练地冲泡着茶，一边说道，“我可不止一次看到你们俩在这儿喝咖啡。”
“一起喝咖啡就一定是男女朋友吗？”
左强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敏娜喝茶，说道：“当然，我还能肯定，你不仅是他女朋友，而且还是个警察。这么说吧，你们俩是处于热恋状态的同事。”
左强的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猛地击中了敏娜的心，让她从浑然不觉中惊醒。她似乎从未察觉到，在这短短相处的日子里，有个男子已悄然走进了她的内心。自己这是要恋爱了吗？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居然被这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一眼看穿？
敏娜努力将内心那些纷繁复杂的情绪驱赶出去，然后神色严肃地看向正笑嘻嘻望着自己的左强，说道：“你居然能看出我是警察，观察力相当不错。”
“你和疯子这么熟，不会连我曾经也是警察都不知道吧？”
“看来你没忘记自己曾是警察。能不能讲讲当年发生的事？”
“你在调查曹金河枪杀案？”
“你很敏锐。”敏娜默认了他的猜测，“就凭我问你当年的事，你就能猜到我在查曹金河的案子？”
“这有什么奇怪？”左强语气中带着一丝傲气，“因为我早就料到曹金河不会有好下场。”这句话里充满了强烈的情绪和一股难以掩饰的戾气。
敏娜目光锐利地看着他，问道：“你的意思是，当年你和你父亲左明威的案子都存在疑点？”
“不是疑点，是彻头彻尾的诬陷。”左强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诬陷？你指的是你父亲左明威的故意泄密案，还是你自己的案子？”
“两个都是。”
“两个都是诬陷？”敏娜没想到左强会如此回答，不禁皱起眉头，“那你告诉我，当初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如果我告诉你，我是得到线报去调查情况的，你会相信吗？”左强用略带嘲弄的语气反问。
“我为什么不信？”敏娜的反问，让左强一时愣住了。
迟疑片刻，左强指着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地问：“你真的相信我？”
敏娜肯定地点点头，说道：“相信，齐宇峰跟我提过你，他也不相信你会做那样的事。你也清楚，当时齐宇峰身负重伤，等他伤好出院，一切都已尘埃落定。那时的他只是个小警察，既没权力，也没能力去弄清楚事情的真相。等他去找你时，你却不辞而别。这么多年，你做了什么，身在何处，他一概不知，甚至都不知道你在这里开了家咖啡馆。”
“这么说，是你故意引着疯子来这儿的？”
敏娜忽然岔开话题：“为什么你叫他疯子？”
左强突然笑了起来，情绪也随之轻松了许多，说道：“他应该跟你说过，我们是警校同学。那时他体能不如我，为了通过那些高强度的训练，他每天都拼命折磨自己，最后竟在体能科目上超越了所有学员，成为第一名。从那以后，我们都开始叫他疯子。”
“现在可以说说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敏娜见他情绪逐渐平复，便开口问道。
左强脸上浮现出一丝愤然，随后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讲述起往事……
“那时我和齐宇峰刚被分配到云州刑警队。我们既是同学，又都是云州本地人，关系一直很好。到刑警队后，我们都渴望早日建功立业，干出一番成绩。尤其是我，我爸是公安局长，在别人眼里，我就是走后门进来的‘官二代’。我不服气，一心想靠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而且这些年，我爸过得不太顺心，我更想为他争口气。”
敏娜敏锐地捕捉到这句话，追问道：“你爸为什么那些年过不好？”
左强气愤地说：“还不是因为曹金河。这家伙不知有什么后台，一进来就当上了刑警大队长，没几年又升为副局长，之后更是一路高升，先是成为第一副局长，最后竟然取代我爸当了局长。要不是我爸资历深，恐怕连政委的位置都保不住。这个混蛋自从当上副局长，就一直找我爸的麻烦，经常直接向上级打小报告，把老头子气得心灰意冷，就在出事前一个月，他刚刚递交了退休报告。”
“你爸出事前就递交了退休报告？他还没到退休年龄吧？”
“还差两年。老头子不想干了，他整天唠叨，既然姓曹的那么想揽权，局长政委的位置都给他好了。”
“你爸当时是政委兼局长？”
“没错。我爸这辈子都是个好警察，绝不可能给罪犯通风报信。”
“在你爸跳楼事件之后，这件事基本已有结论——查无实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