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被跟踪
几乎与此同时，敏娜也开着车拨通了刘才贺的电话。“刘队吗？我是敏娜。你是不是已经抵达青海了？”
“敏处，我正在赶往监狱的路上。有什么指示？”刘才贺的声音传来。
“你马上通知监狱，对蒋一凯立刻加以保护。你尽快过去。”敏娜急切地说道。
“明白。”
敏娜在反光镜中注视着一直跟在后面的一辆黑色“奥迪”，对齐宇峰说：“要不要查一下这辆车？”
齐宇峰看了一眼车牌号，回答道：“不用了。如果不是套牌车，那应该是云州市政府的车，看着还挺眼熟，一时想不起来了，估计是市领导的备用车牌号。”
敏娜心中一动，问道：“哦，能确定吗？”
“我已经记住车牌号了，回去再查。我们频繁打电话会引起对方警觉。你带着这辆车再绕几个圈子看看，我已经让人跟在后面了。”齐宇峰有条不紊地安排着。
敏娜应声打了一把方向盘，车子偏离了正常返回市局的路线，朝着城外驶去……
刘才贺行动迅速，挂断敏娜的电话后，立刻拨通了监狱的电话。
“是黑河监狱吗？我是云州公安局的刘才贺，之前已经和你们联系过，我正在赶往监狱的路上，请你们立刻采取措施，把人犯蒋一凯保护起来。”刘才贺焦急地说道。
“……”电话那头传来模糊的回应。
“什么？半个小时前蒋一凯已经被提走了？喂、喂……什么人提走的？”刘才贺的声音陡然提高，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
“海云省公安厅？不可能。等着我，我马上就到。”
刘才贺气急败坏地重新打电话给齐宇峰，同时命令司机：“加快速度。”
“齐队，出事儿了。有人冒充省厅提走了蒋一凯！”刘才贺大声喊道。
“什么？”齐宇峰大吃一惊。
刘才贺又大声重复了一遍，声音大得连旁边的敏娜都听得清清楚楚。敏娜下意识地一脚刹车踩下去，警车发出“吱”的一声刺耳怪叫，停在了马路当中。紧跟在后面的那辆“奥迪”，差一点一头撞上警车的车尾。那辆“奥迪”的司机似乎误会了，以为被发现了，急忙拉倒档，掉头逃窜而去。
齐宇峰看到自己的人已经跟了上去，便不再理会那辆“奥迪”，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在电话里对刘才贺说：“才贺，先别急，你尽快和青海省厅联系，要求他们封锁附近的各个出口，同时派人去监狱了解具体情况。”
齐宇峰挂断电话，看着敏娜问道：“你怎么看？”
敏娜紧皱双眉，一边回答，一边重新启动车子：“我要尽快向省厅汇报此事，看来我们真的触动了对手的敏感神经。”
“是啊，对手太厉害了，居然比我们快一步。不简单啊。”齐宇峰神色凝重地回应道，很快又想起了另一个人——左强。尽管他不愿将这些线索联系起来，但眼前的事实表明，对手不仅实力强大，而且对他们的思路了如指掌，具备极强的反侦察能力。种种迹象都显示，对手是个训练有素的行家。还有刚才跟踪他们的车，他已经想起来了，那是云州市委书记廖方希的三号车，而廖方希的儿子廖军，正是左强的好友。齐宇峰越发觉得这个案子透着一股诡异的味道。
“你在想什么？”敏娜问道。
“想我们的对手究竟是谁？”
“有眉目了？”
“暂时还不明确。”
“我再提醒你一次，案子肯定和腐败有关，背后必然有一张庞大的关系网。我们已经触碰到了这张网的关键部位，恐怕以后像盯梢、反侦察这类事情会接连不断。”敏娜认真地分析道。
听了敏娜这番话，齐宇峰反而朗声大笑起来，说道：“那就来较量一番吧。现在不是有句话叫‘该亮剑的时候绝不能手软！’”
齐宇峰的气宇轩昂让敏娜对他的好感倍增。她第一次用一种充满欣赏的女性目光，打量着身边这个男人，脸上泛起了少见的红晕。
齐宇峰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问道：“你怎么啦？这么看着我？”
敏娜像是被人看穿了心思，有些尴尬，连忙掩饰道：“没事。”
返回市局后，敏娜和齐宇峰各自忙着处理手头事务。敏娜去找副厅长王敏，齐宇峰则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召集属下布置下一步工作，随后前往局长办公室。形势的急剧变化，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若不是敏娜他们及时察觉到跟踪者，又恰好齐宇峰叫了两名警员来开车，蒋一凯一家恐怕早已被人绑架。两名警员赶到蒋一凯家时，正好撞见一群人正要破门而入。小王大喝一声，另一名警员鸣枪警告，才将他们吓跑。两名警员立刻带着蒋一凯一家转移，并进行严密保护，这才没再出意外。然而，蒋一凯被人冒名提走，暴露出诸多严重问题，其中最令人担忧的是，对手似乎对专案组的行动了如指掌，而且行动迅速，这不禁让人怀疑专案组里有内奸。这样的怀疑令人不寒而栗，整个专案组都陷入了一种人人自危的氛围。
专案组开了一下午的会，却一片死寂，没人愿意开口。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些人里究竟谁可能是内奸。仔细想想，这些人似乎都不应该是。专案组由省厅副厅长王敏、云州市委书记廖方希、云州公安局局长李宏伟，再加上敏娜、齐宇峰和刘才贺组成，刘才贺去了青海，不在现场。要在这五个人里找出一个奸细，实在是难上加难。但谁又能保证这里面就没有奸细呢？刚刚去世的曹金河，身份不低于在座的任何一人，十年前的左明威，顶着公安局副局长的头衔，却被怀疑与贩毒集团有关，最后还莫名其妙坠楼自杀。可见，在座的人完全有可能是犯罪分子的保护伞。于是，每个人都选择了沉默。
齐宇峰想起刚才跟踪自己的那辆车，觉得必须向李局长汇报此事。不把这件事查清楚，案子根本没法继续办下去。敏娜则想到自己了解到的关于廖军和叶淑芳的情况，觉得有必要向王敏汇报。
“李局，这个会能不能先暂时休会？我和敏处都两天两夜没合眼了，脑子里乱糟糟的，让我们缓口气行吗？”齐宇峰突然打破沉默。
敏娜看了他一眼，心里明白他肯定有想法，便附和道：“是啊，王厅，先休会吧。”
李宏伟一愣，心想：这小子什么时候两天两夜就熬不住了？平时十天十夜都没问题啊。看来齐宇峰要求休会，肯定是有话要说，而且不想在这里说。
李宏伟看了王敏一眼，点点头说：“王厅，那就休会吧，让他们缓一缓。廖书记，你看呢？”
廖方希说：“他们在破案第一线很辛苦，就先休会吧。我先回市里处理工作，现在市长缺位，我的工作压力很大。这个案子一定要抓紧。”说着便站起身来。
敏娜以前对廖方希了解不多，只听廖芳说她爸爸是个廉洁奉公的好干部，只是在教育子女方面似乎不太成功，对自己的妻子也多有无奈。敏娜能听出，叶淑芳的强势在家庭中也体现得淋漓尽致。她从心底对这位市委书记有些同情。
敏娜眼角余光瞥见齐宇峰拉着局长李宏伟走了出去，看来这家伙是想向李局单独汇报想法，显然他已经开始怀疑廖方希了。正好趁这个机会，自己也能和王厅交流一下看法。
“王厅，我请您喝咖啡吧。”
王敏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怀疑：“你不是要回去休息吗？怎么又要请我喝咖啡？到底搞什么名堂？”
“走吧，找个地方坐坐也是一种休息。”敏娜扫视了一圈会议室，“这里空气太差，得出去透透气。”
敏娜开车带着王敏再次来到时光咖啡馆，一进去就点了两杯蓝山咖啡，然后笑着对王敏说：“王厅，这里的蓝山味道不错，和海城的初云咖啡馆有的一拼。”
王敏闻了闻，摇摇头：“我可分不出咖啡好坏，平时只喝茶，哪懂这些玩意儿？”他喝了一口，“比茶还苦。”
敏娜拿起一袋糖粉递给王敏：“您喝不惯苦咖啡可以加糖。”
王敏一边往咖啡里加糖，一边问：“说吧，有什么想法不愿在会上说？”
“您看出来了？”
“我可不是那么傻的人。你和齐宇峰肯定发现了什么疑点，又不想在会上说，显然是在担心泄密问题。现在想说什么就说吧。”
敏娜直直地看着王敏：“王厅，您对廖方希的家庭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