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惊天意外至眼前
林志华把妻子放在床上,俯身压在妻子身上,低声说:“你还是和当年一样漂亮。”说完,便深情地吻着张玫的唇。张玫笑着勾住丈夫的脖子,低声回应:“这么多年了,我好想你。”
林志华伸手去解开张玫的衣扣。张玫的脸红得如同床上的被子一般。
“你一路风尘不累?”
“看见你,我怎么会累?”
“老太婆了,做这种事情羞人。”
“你今天是我的新娘……”
林志华伸手拉熄了灯。
独自站在院子里的张燕霞,看到二楼母亲房间的灯熄了,不由得又伤感起来。自从她懂事以后,很少看见母亲房间熄灯,几乎夜夜都是长明灯。她明白,母亲害怕黑夜漫长,害怕一个人孤衾凉被独守空房。从今以后,有父亲的陪伴,母亲再也不会一个人暗自流泪了。还真是天随人愿,母亲苦守35年,终于拨云见日,换来了今天儿女双全的后半生好光景;外婆独守40年等来了外公的回归,这几年外公一直厮守在她老人家身边,真是越活越年轻了,看上去一点没有90岁的样子。
张燕霞仰望长空,不由得再次叹息自己的命运。她在心中默默呼喊着一个名字:萧潇,你在哪里?你的日子过得好吗?会不会和我想象里一样的精彩?张燕霞轻步走上楼去,悄悄走进自己的房间,拿出永远随时携带的画架,又把严萧潇的肖像拿了出来。那是一幅最近的肖像,上面的严萧潇差不多35岁的样子。张燕霞轻轻抚摸着肖像上的严萧潇,自言自语:“萧潇,这幅是今年生日的时候给你画的。我的日子画起你的生日完成,画了18天,因为我就比你大18天。今天,外婆身边有外公,妈妈身边有爸爸,舅舅身边有舅妈,姐姐身边有姐夫,我的身边也有你,对不对?”
张燕霞抹去眼角的泪,抱着肖像躺在床上,慢慢合上了眼睛……
严萧潇与众人分别后,便前往机械部报到。在乔宏的办公室里,他接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任命 —— 出任部里体制改革督察视察组的组长,首站便是银阳重型机械厂。
乔宏郑重地对他说道:“萧潇,这个职务责任重大,部里十分器重你,才会委以重任。这不仅是对你未来担任其他实职的预热与实操,还能进一步拓宽你的眼界和思维。此外,银阳重机目前正与一家外资商讨入资合作事宜,你要发挥督察和指导作用,更要探寻解决国资企业改制中最大难题的办法,即如何安置改制中遣散的大批工人和干部,这可是国资改革的最大瓶颈。我们期望你能找到一条切实可行的道路。”
严萧潇深知这副担子的分量与压力,毕竟他从未担任过如此高级别的职务。用他母亲马珍打趣的话来说,部里给了他一个八府巡按、钦差大臣般的职权。他向部里提出,履职之前先回江州一趟,看望女儿并安排一些家事。部里应允了,还告知他可以去江重厂暗中了解基本情况,为后续工作做铺垫,同时让他安排好家事后直接前往银阳,工作组会提前开展前期工作。
严萧潇回到江州后,径直前往孔家。他与孔丹萍结婚后一直居住在此。一来,他离开江重厂后住在学校宿舍,与秦颖正式离婚后,随着秦颖辞职,他也交出了原来的住房。严萧潇本就没多少财物,他带走了能携带的物件,把屋里自己打造的家具,都让罗玉国的弟妹搬到了蓝田坝罗妈妈那里。罗玉国重新在镇上给母亲租了一个三居室,他们夫妻和罗玉容也会回来,平时就罗妈妈带着罗玉国和彭小雅的儿子罗星辰住在那里。
罗妈妈年纪并不大,罗玉国的父亲在玉容出生后就离世了,那时她才 20 岁,独自一人守寡将两个孩子拉扯大。罗玉国弟妹长大后,罗妈妈独自生活,身边没个人陪伴,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珏珏让她带的时候,罗妈妈欢喜得不行,人也精神了许多。后来彭小雅有了罗星辰,她身边总算又有个孩子作伴。对她而言,如今唯一的心事就是女儿罗玉容的婚姻。很多人劝她,儿女也劝她再找个人,可她却执意不肯。其实她还很年轻,才 53 岁,就盼着女儿能找个称心如意的女婿。可罗玉容却迟迟不找男朋友,都 25 岁了还是单身。
严萧潇回到孔家,一家人都十分开心。得知他已获部里任命,过几天就要启程前往银阳。晚饭后,苏齐芳早早带着两个缠着爸爸的孩子离开,让严萧潇去了自己房间。严萧潇走进房间,看见孔丹萍已经换好睡衣躺在床上。他拿着一份银阳重机厂的资料,坐在床边打算看看,孔丹萍却一把抢过去丢在旁边,沉着脸说:“睡前别看这种东西。”
严萧潇无奈地上床,在她旁边打趣道:“好,我的老婆大人,那就闭眼睡觉。” 说完便真的闭上了眼睛。孔丹萍笑着去扳开他的眼皮:“不许闭眼睛。”
“睡觉不闭眼睛,怎么睡?”
“好讨厌。我妈这么早把孩子带走,你不懂啊?”
“不懂。” 严萧潇故意装憨。孔丹萍扑在他身上:“我妈想让咱们生个自己的孩子。”
“不……” 严萧潇刚想起身,就被孔丹萍按住,用热吻封住了嘴……
半夜时分,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严萧潇第一个醒来,披上衣服走出去,站在门里问道:“谁啊?这么晚找谁?”
“我是欧阳剑,我找孔丹萍。”
严萧潇浑身一震,睡意瞬间全无,他再次确认:“你是谁?”
“欧阳剑。”
严萧潇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满脸胡子拉碴、神情憔悴、目光呆滞的汉子,地上放着一个脏兮兮的行李袋。他身上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显然是囚服,满头乱蓬蓬的毛发,黑中夹杂着些许灰白。欧阳剑看着严萧潇的目光逐渐发生变化,显然在努力辨认这个陌生男人是谁;而严萧潇则用炯炯的目光审视着面前的欧阳剑,同时在心里快速思索。欧阳剑的突然出现,再次打乱了他逐渐步入正轨的生活,尤其是婚姻和家庭的轨迹。他与孔丹萍新婚不久,正处于甜蜜恩爱的阶段。孔家甚至不顾计划生育对第三胎的严格限制,一心希望他们生育属于两人的孩子。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早已消失不见的欧阳剑,出人意料地回来了。他不仅是孔丹萍深爱的男人,更是超超的生父,这是无法忽视的事实。严萧潇不得不正视自己与孔丹萍婚前的约定:无论谁,只要曾经的那个人出现,另一方有义务即刻选择退出婚姻。
严萧潇身后站满了孔家人,紧贴在他身后的是妻子孔丹萍,再后面是孔健,还有苏齐芳牵着两个孩子,一个是严萧潇的女儿珏珏,另一个是欧阳剑和孔丹萍的儿子超超。所有人都呆立着,没有一个人出声,因为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门外的人。
“我可以进来吗?” 欧阳剑显然已经回过神来,原本呆滞的目光渐渐被一种坚韧所取代。他冷静而客气地提出自己坚决的要求,那目光仿佛在宣告,没有谁能阻挡他。
严萧潇迅速反应过来,这个决定得由他来做:要么以孔丹萍合法丈夫的身份,坚决阻止他进门;要么以孔丹萍前夫的身份,大大方方地让他进来。他脸上露出非常洒脱的神情,似乎毫不介意地朝后退了一步,用右手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欧阳剑提着那个脏兮兮的袋子大步跨进门,然后放下袋子,直挺挺地站在厅中。严萧潇朝他面前走去,再次伸出右手,用浑厚的男中音说道:“你好,我是严萧潇,孔丹萍的丈夫。我知道你和丹萍之间的一切,请给我几分钟时间,让我穿好衣服带着女儿离开一段时间,给你和孔丹萍留下空间。明天下午我在民政局等孔丹萍办理离婚手续,然后再回来取走我和珏珏的所有东西。”
严萧潇语调平和,字正腔圆,没有丝毫的不满、抱怨和愤怒,仿佛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事情。说完之后,他没有片刻停留,直接走进房间去换衣服。
苏齐芳拉着珏珏跟进来,低声说:“萧潇,你不需要这样,就算你现在一定要离开,也别带走珏珏。这么晚了,你带她去哪儿?别吓着孩子。”
严萧潇微笑着说:“妈,您放心。我不是随便做的决定,我可以带她去蓝田坝罗妈妈家。”
珏珏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看看爸爸,然后对苏齐芳说:“外婆,你帮我回房间穿衣服吧。我跟爸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