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白骨谜案

第8章

相反,有人不顾忌这些,却在大肆宣扬,什么逢艇叫豪华,逢飞机叫私人,逢房叫皇家,甚至一盒胭脂也把它说成是慈禧太后皇家秘制。满世界的舆论,仿佛一夜之间,中国又回到了大清王朝,或者回到了纸醉金迷的旧上海滩。不过,即便是老佛爷要拥有一幅价值1200万元的名画,她大约也要掂量一下她手中的银子是不是宽余,旧上海滩的黄金荣,他也未必能给他的二奶们买上一座价值千万的豪华别墅,更不大可能让杜月笙给自己包养的情妇买一座豪华游艇。可这年头,就不同那个时代了,不是北京刚刚出现了住一宿就花掉22万人民币的王爷府吗?不是有人专门显摆高尔夫为贵族式的运动吗?不是有人声嘶力竭地提出要为富人造房子吗?这些奢侈祖们,与当年的慈禧太后比起来,不是有比肩之,超越之?当年忧国忧民的范仲淹们、杜甫们以及哀民生之多艰的屈原们,你们赶紧跨越时空到二十一世纪的现代看看吧,民生依然是那么的艰难,而朱门的光焰却红透了中国大地的半边天了。求公平均富的路漫漫其修远兮。屈原先生,你想求索吗?在奢侈品的时代里,你又到哪里去了?百姓身上穿的是破衣,食的是菜汤,干的是胼手胝足的下等活,富人可以低调乘飞机去吃午餐,可以与二奶情妇们纸醉金迷,可以与上流社会在觥筹交错、衣香鬓影里厮磨。但社会,政府还有个向导问题,开个珠宝展览会也必称奢侈,建个房子也必称皇家,开个饭店也必称王府,咋就没人管管呢?还有大大小小铺天盖地的广告,杂七杂八的电视垃圾剧。尤其那四大名著,本来拍的电影也好,电视剧也好,已在人们的心目中形成了四个不同的艺术形象。可偏偏有人又从羊群里跑出头驴,黑瞎子夹着半刀纸,假充孔圣人,对四大名著进行再拍,再拍实质就是对四大名著的奸污。就是这些所谓的艺术家们在他们的意识形态的误道下,把整个中国,弄得到处流淌着物欲的胭粉,到处显摆着大辫子的腐朽光辉。甚至一个小小的官吏也喜欢把自己的门楣上大书“王府”,我们的社会果真回到了钟鸣鼎食的皇宫里、旧上海滩的纸醉金迷里,抑或是刘文采的鸦片烟牙床上了吗……

这一切,哪一件不刺伤着穷人的眼球?就这样延续下去,能有利于建设和谐的社会吗?

这些与时代不合拍的议论,不是王长波自己揣度出来的,是他在平日浏览报纸、杂志、朋友相聚,对时下改革发的议论,有的还是党政报刊上的重头文章所阐述的。而且是一些高层的政治家、理论家在一些大学里公开讲演的。这不过是他从中领略,而引发出的感慨罢了。

眼下,中国在进入21世纪的时候,其主旋律一片亢奋,到处都在欢呼。说人类进步的伟大时代到来了,北京还专门建了中华世纪坛。

对人类的进步,不能以自然时间的向前来定论,而应该以社会的变革去划分。现在的变革,就是拉大了贫富差距,让人们买不起房子,上不起学,看不起病……

在中国,像这样的感慨,不只他王长波一个人啊!

王长波和张长海,两人无声地随着人流,进了这坐喧闹的东方万全家电超市。因为万扑修和付立彬争风吃醋的治安案件,也是他两参加调查处理的。和那个万扑修,打过多次交道了,就直奔四楼万扑修的办公室而去。他两个刚拐过三楼的楼梯口,看到在上四楼的楼梯口处的铁链门两边,有两个女保安,一边一个,守着那个不锈钢做的卷帘大铁门。两个女保安和超市进出口的礼仪小姐的装束完全不一样了。她两个,高高的个子,修长的细腿,细流流的身量,细眉俊眼的。头戴大盖帽,身着保安服,腰扎武装带,后腚上都挂着橡皮警棍,胸前挂着微型无线电话对讲机。要不是穿着保安服,你会误认为是两个模特站在那里。

不用问,这是万扑修的女保镖。

还没等王长波和张长海说话,有一个女保安就发话了,“你两个干什么的?”

“我们是,”王长波把他的警官证一亮,说,“找你们的万老板!”

“哦,你是王长波,王大哥啊,我们在保安公司训练时,你去给我们讲过课,是吧?”

“你好记性啊,那么多美女我可认不过来。”王长波一脸肃然地说。

“是啊,是啊,我们认你,好认啊。”那个女保安抿嘴一笑,倏然间像开了一朵红玫瑰。

“你叫什么名字?”王长波问。

“我姓邵,叫邵玫,是玫瑰的玫。你忘了,有一天早晨,上早操,我掉了队,你批评我,我哭了,后来你又去找我赔礼道歉。”

“噢,有那么个事,你是因为有特殊情况,我们男同志不懂得。当时你能坚持上早操,应该表扬才是,可反过来我又批评你,不应该啊!”

“咳,那有什么不应该的,”邵玫正要往下说什么,突然,把话题一转,说,“你看,那么不巧,我们的万老板出差了,今天上午7点40的飞机。说是去广州也不知是深圳的。”

“噢,那黄娜在不?”王长波一听,万扑修不在家,就想直接找一下黄娜,就说,“能不能,帮我们找一下黄娜。”

“黄娜就在万老板的办公室里,我给你叫一下。”接着,邵玫就拨了黄娜的手机。

“黄姐,公安局的两个同志找你有事,怎么,有事,捞不着,啊……”

王长波一听,黄娜不想见,就朝邵玫示意了下,把邵玫的电话接过来,说,“我是公安局的王长波,你不是前些日子叫我们帮你找你姐姐吗?今天,特意找你来了解下有关情况。你要是忙的话,我们改日再来。那好,我们上去,是,是。”

万扑修的办公室,就在四楼的东头。

“坐吧,警官先生,”黄娜见王长波和张长海进了办公室,一边沏着茶,一边朝沙发示意着,“请喝水。”

“谢谢,”王长波接过黄娜放在茶几子上的茶杯,扫了眼这个装修豪华偌大的办公室,略停了会说,“这位是我们刑侦大队的张同志,我两个来的目的,就是想让你再进一步提供下你姐姐的有关情况。不然的话,我们也没法开展工作。”

黄娜没说话,她不时地在打量着王长波和张长海,脸上显得有些忧郁。从她面部表情上看,似乎没有先前那个找姐姐的迫切欲望了。

瞬间,室内,静极了。

这时,从楼下超市和马路上,传来了那些嘈杂怪异的音响和喧闹,还有那时不时的汽车的引擎声……

“不用急,你可慢慢地说。”王长波看着这个满脸忧郁的黄娜。觉得她很像哪一个人,可一时又记不起来。便很随和地说,“把你小时能记着的事,不管是与你姐姐有关还是没关的事都可说说。我们再从你的记忆中去扩大线索,包括你听说的,都可以和我们介绍一下。”

又停了会,黄娜叹了口气。说,“怎么说呢,小时候的事,似乎是一点儿也记不得了。在我的记忆中,好像是我的家前,有一条河,河上有座石板桥,桥下常年流水不断。我记得有一次,我和姐姐一块在桥下的河水中玩耍,姐姐把头碰出血了,我和姐姐都吓哭了。后来,我和姐姐怎么回的家,我都忘了。再就是印象比较深的,就是我们村后有座大山。山很高很高,山上有不少的松树,山下到处是些枣林。我记得,有一次,我和姐姐还有其他几个小朋友,去拾枣吃。看到一只兔子,我们小孩子都认为是大灰狼,都吓得哇哇地哭了起来。后来,村里有一个在那摘豆角的老奶奶,把我们领回了家。”

“你对你父母,或者说,家里的其他人还有什么印象?”王长波问。

“我母亲的印象一点没有,记忆中好像是没有母亲。当我大了的时候,我好像听大人们说,我母亲在生我时,因大出血死了。这个话什么时候听说的,我也记不得了。就是我父亲,我好像记得他的耳朵下边有一块红痣子。记得印象最深的就是我奶奶,她个子不高。现在想起来,我活也多亏了我奶奶。是她东家一口西家一口的要着奶水把我养活的。再就是我爷爷,从我想事时,他就看不见东西,好像是双目失明。家里的事,再也记不起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