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正邪决战
电话挂断了，丛树生瞬间清醒过来，按下了呼叫铃。几分钟后，崇光西出现了。他刚刚接到了叶淑芳的电话，虽然不明所以，但又不得不执行指令。
崇光西一言不发地打开门，领着丛树生走出医疗楼，拐进后面，来到小院子外面站定。他没有密码，打不开这个门。丛树生走上前去，按动了密码锁，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丛树生走进去后，门又无声无息地关上了。
崇光西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叹了口气，然后转身朝外面走去。他暗自猜想，恐怕过不了几天，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自己也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在通往机场的公路上，齐宇峰和司空琴驾驶着车辆，始终不紧不慢地跟在叶淑芳的车后。他们时刻关注着叶淑芳的动向，一旦察觉到她的行驶方向出现异常，便立刻通知了指挥部。然而，尽管情况危急，他们却始终没有收到立刻拘捕叶淑芳的命令。无奈之下，齐宇峰只能继续保持着安全距离，小心翼翼地跟随着。
当车队行驶到一个十字路口附近时，齐宇峰敏锐地察觉到后方有一辆黑色的保时捷正飞速驶来。眨眼间，那辆保时捷便风驰电掣般地超越了他们，然后猛地切入了齐宇峰与叶淑芳的白色宝马之间。
齐宇峰心中暗叫不好，意识到可能要出事。他心急如焚，正要加速超越这辆突然出现的保时捷，却见那辆车突然加速，拐向了另一条道路。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骤然响起，随后便是猛烈的爆炸声和冲天的火光。
齐宇峰眼睁睁地看着路口处火光冲天，两辆巨大的集装箱货车从左右两侧对向驶来，将叶淑芳的白色宝马死死地夹在了中间。在强大的冲击力下，宝马车瞬间被挤压成了一堆废铁，紧接着便燃起了熊熊大火，发生了剧烈的爆炸。齐宇峰愤怒地猛拍方向盘，毫不犹豫地加速朝出事地点驶去。与此同时，他的身后响起了尖锐的警笛声，大批警车正朝着这里飞速赶来。
司空琴迅速拿起电话，向指挥部汇报情况：“欧阳组长，出事了！她的车被一辆黑色保时捷强行超车，被迫改变方向后，被对向行驶的两辆大型集装箱车挤压，随后发生爆炸。现在应该已经车毁人亡，我们正在赶赴现场。”
欧阳剑在电话那头厉声命令道：“你们立刻在现场实施封锁，严禁任何人随意靠近，绝对不能让记者和路人进入现场。黑色保时捷我已经派其他人追击。”
欧阳剑放下电话，目光投向严萧潇和廖方希，却没有说话。显然，屋子里的人都已经知晓了刚刚发生的事情。严萧潇向廖方希伸出手，感慨地说道：“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廖方希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这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说罢，他站起身，缓缓朝会议室外面走去。
此时，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报告指挥部，丛树生已经到达国界线。我们多次对其进行警告，但他拒不停车，请求立刻击毙。”
在通话的同时，季俊已经拉开直升机的舱门，趴在武直的地板上，用手中的狙击枪紧紧瞄准了那辆正在疯狂驶向国界的越野车。车上的丛树生正不顾一切地朝着国界线冲去。
欧阳剑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立刻击毙。”
敏娜拿着电话，另一只手用力向下一挥。季俊扣动扳机，只听“砰”的一声枪响，那辆高速疾驰的越野车猛地向侧面一歪，随后在惯性的作用下连续翻滚了好几圈，最终在距离国界线前5米处停了下来。武直缓缓垂直降落在现场，敏娜和季俊迅速跳了下来，对越野车进行了仔细的搜查，包括那具睁着双眼、已然死去的尸体。最后，他们在丛树生的身上发现了一支录音笔。敏娜指挥第二架武直上的几名武警，带着担架将丛树生抬上了飞机。
严萧潇端坐在会议室里，与9.16大案组成员们一起，静静地聆听着录音笔里丛树生的自述。丛树生的叙述时而语无伦次，时而又条理清晰，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他人倾诉。直到录音结束，严萧潇才缓缓开口：
“我已经是第二次听丛树生这些断断续续的话语了。我将这些内容与他的病历以及我们所了解的丛树生的情况相结合，发现许多看似疯癫、杂乱无章的表述，实际上却存在着一种内在的关联。他在自述中提到曾经去过云禅寺。我猜测了空大师很可能知晓当时的一些情况，于是又去了一次云禅寺，可惜没能见到那位高僧。”
严萧潇站起身，继续说道：“这个录音里的很多内容与丛树生的病情并不完全相符。我的直觉告诉我，丛树生的病并非如此简单。”接着，严萧潇详细讲解了自己对所谓七度空间理论以及精神病因探索的观点：“根据这个理论，我认为精神病人的七度空间是不健全的。这种空间残缺可以解释精神病的起因。由于空间残缺，精神病人的思维变得混乱，无法与正常人进行有效的沟通，只能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当然，不同的精神病人，其残缺的空间和残缺程度各不相同。残缺程度较轻的病人，或许还能与正常人进行有限的交流；而残缺严重的病人，则完全无法与外界沟通。其中，有一类最为特殊的空间残缺病人，他们被完全封闭在某一度空间里，大部分是被封闭在梦灵空间中无法自拔。这就是我们常说的，这个人整天都在做白日梦。正常人偶尔会进入白日梦状态，但这种情况非常罕见，而且持续时间极短。然而，这类被封闭在梦灵空间的病人却不同，他们可能会终身生活在这个虚幻的梦灵世界里，或者偶尔短暂地离开，几年后又会重新回到这个第七度空间。”
敏娜忍不住打断了严萧潇的论述，问道：“严组长的意思是说，丛树生就属于这种情况吗？”
严萧潇点了点头，解释道：“我还需要进一步寻找依据，弄清楚他走进第七度空间的起因。一般来说，正常人如果没有受到特殊的刺激，是不会被封闭进第七度空间的。这需要一条通道，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穿越通道，也被称为‘时空隧道’。人们认为可以通过这条隧道回到过去或者前往未来。实际上，这种通道不仅存在于时间和空间维度，也存在于意识、心理以及梦识之间，更准确的叫法应该是维度通道。我们只有找到丛树生的维度通道被打开的原因，才有可能引导他通过这条通道，回归到完整的七度空间。当然，我并非精神病科医生，只是从客观的角度分析丛树生走到这一步的原因。现在丛树生已经死了，不过根据这个录音和病历分析，他很可能确实是一个特殊的精神病患者。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因为他是病人，就为他的罪行开脱。我只是在还原事实真相。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始终沉睡在自己内心的黑夜里无法自拔，正如庄子在《齐物论》中所说：‘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梦之中又占其梦焉，觉而后知其梦也；且有大觉，而后知此其大梦也。’”
敏娜思索了片刻，说道：“严组长的意思是不是说，很多人因为内心存在阴暗面，就会用黑暗的视角看待世界；陷入残缺空间的人，往往会用卑鄙的手段对待他人？只有当内心寻找到光明，这个世界才会充满美好与希望。黑白应该是相互消融渗透的，如同太极鱼，圆融贯通，通则顺畅，如此便不再执念。”
严萧潇笑了笑，没有再做进一步的解释，而是说道：“同志们，我们这个9.16大案组的使命已经圆满完成了。明天，我就要和调查组的所有成员一起返回燕京了。很高兴在这次行动中结识了你们这些年轻有为的同志，祝愿你们在未来的工作中再立新功。”
半年之后，廖方希带着廖霞和刘才贺，一同前往监狱探视正在服刑的廖军。
廖方希语重心长地对廖军说：“孩子，七年的时间并不算太长，只要你好好改造，很快就会过去的。爸爸在外面等你，爸爸已经退下来了，咱们爷俩一起重新开始新生活。”
廖霞抢过话头，说道：“哥哥，还有我和才贺。我们已经商量好了，等你出狱，咱们就一起离开这座古城，找个安静的地方生活。”
廖军眼中含泪，点了点头，说道：“爸、妹子，谢谢你们。妹子，哥还有件事想求你。”
“哥，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替我去妈坟上上香，磕个头，行吗？她再怎么不好，也是咱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