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最后一役
根据各类情况的汇总，严萧潇在9.16大案组郑重宣布：“同志们，如今已是1999年12月16日，从曹金河枪杀案案发至今，整整过去了三个月，我们终于取得了实质性的重大进展。我先简要汇总一下目前的情况：第一，在我们锁定的几个重要嫌疑人中，曹金河枪杀案的主要涉案人左强，已于前天主动向福州公安局自首。不仅如此，他还成功说服了十年前畏罪出逃的毒品交易案参与人许敏投案自首。他们二人都有着重大立功表现，在他们的协助下，以及国际刑警的通力合作下，我们成功将长期潜逃在外，并继续组建贩毒集团的毒枭耿三抓获，一举捣毁了他的贩毒集团。关于曹金河枪杀案的具体实施情况，左强已如实交代，鉴于他的表现，我们会请检察院和法院在判决时酌情考虑。第二，关于案件另一个主要嫌疑人丛树生的行踪，我们已经有了确切把握，能够在收网行动中同步进行抓捕。第三，对于嫌疑人廖军，我们准备即刻实施拘捕。第四，涉及到的其他犯罪嫌疑人也将同时收网。最后一点，涉及其他背后人员，我们已上报中央纪委，中央纪委同意我们在案情基本明确后，先对其实行双规，随后交由有关部门处理。现在，我代表中央调查组宣布，9.16大案基本告破，收网行动即刻展开。具体的行动部署，请副组长欧阳剑同志进行宣布。”
欧阳剑站起身，有条不紊地下达命令：“所有涉及需要先执行双规的嫌疑人，由吕琳羽、苏冬晚联系检察院配合执行。所有其他嫌疑人的抓捕行动，由云州公安局刑警大队执行，大队长齐宇峰担任前线指挥，司空琴、季俊负责配合。所有涉及到的经济资金等方面的行动，由敏娜全面负责，云州公安局经侦大队协助配合。立刻开始行动！”
在这个案子里，最为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的当属廖军。即便在风声鹤唳的危急情况下，他也没有选择出逃，而是悠然自得地带着一支猎枪，前往云州郊外的绿漪湖打野鸭子。一同前去的，还有他的情妇，以及几个“官二代”“太子党”之类的狐朋狗友。
前些日子的一个晚上，他在左强的“时光倒流”酒吧喝酒时，有人好心劝他：“兄弟，走吧，看这形势，这次怕是不好过关。先出去避避风头，等局势稳定了再回来。”
“不走，老子就算出事，也不愿过那亡命天涯的日子，那是人过的吗？我是谁？我爸可是云州一把手廖方希，我妈是省委第二书记。天大的事，有我家老佛爷顶着。”
丛树生在离开之前，也匆匆赶来劝他，说事情可能要败露，让他赶紧逃走：“廖少，你父亲对我有知遇之恩，你母亲对我也有情有义，你要是信得过我，就赶紧走吧。”
可廖军根本听不进去，他觉得就算真出了事，自己也犯不着去亡命天涯。他可是云州一把手廖方希的儿子，更何况，他的母亲叶淑芳更是厉害，身为省委负责工业的省长，说白了，就是海云省第一副省长！做到副省长的女人，全中国能有几个？他廖军的母亲就是其中之一。有这样的母亲撑腰，廖军愈发骄横跋扈，他觉得不管出了什么天大的事，都没人敢在这样一只“母老虎”头上动土！
左强和丛树生先后离开后，廖军只是做做样子，开着车带着情妇在云州外面转了一圈，随后就径直去了绿漪湖。
绿漪湖位于海城与云州之间，是云州新开发的一个风景区。滨湖一带不仅开发了大批高级别墅，还专门放养了供游客射猎的野鸭群。廖军住进了一处别墅度假村，马上打电话呼朋唤友，很快就聚集了一群臭味相投的人。
廖军的肆意张扬，第一时间就被齐宇峰知晓。他迅速组织力量，将廖军所住的别墅团团包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这群人竟然在别墅里玩起了“交换伙伴”的荒唐游戏！当齐宇峰带领一群警察闯进去时，看到的是一幅不堪入目的场景。这些人被一并带回，关进了拘留所。
齐宇峰将这一情况向专案组汇报时，已经到位的组长严萧潇忍不住拍案而起，愤怒斥责道：“这些新生的纨绔子弟，竟已腐朽堕落至此！”
王敏赶忙劝他：“老严，你也别太生气了。这样倒也有好处，正好给我们拘捕廖军打了掩护，对我们破案反而有利。我们也能借此观察，看看谁会对廖军的被捕最为着急。”
李宏伟苦笑着说：“那肯定是廖军的母亲，省委叶书记啊。”
严萧潇渐渐平复情绪，问道：“关于叶淑芳，你们有什么进展吗？”
王敏摇了摇头，说：“目前还没有迹象表明叶淑芳与曹金河案子有关，但有其他确凿材料证明，叶淑芳极有可能存在较为严重的受贿问题。再者，叶淑芳是否与曹金河案背后的庞大关系网有关联，还需要确凿的旁证材料。”
“这一点，你们和廖方希同志交流过意见吗？”
“我已经和方希同志谈过，他态度十分坚决，明确表示一切服从组织决定。另外，方希同志交出了自己掌握的全部存款和存折，请求组织进行核查。不过，我们已经了解到，叶淑芳很少回云州，在省城另有住所。而且基本证实了叶淑芳和那个人的关系……”吕琳羽突然停了下来，看了一眼严萧潇。
严萧潇没有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又问李宏伟：“你们打算如何审讯廖军？由谁来主审？”
“我们考虑换一个生面孔，这样能给廖军造成心理压力，决定由司空琴来主审。”
王敏点头表示赞同：“这是个好办法。这样有助于打乱这个公子哥的心理防线。”
严萧潇、欧阳剑、王敏、敏娜四人站在玻璃窗外面，面前是一排监视器，密切关注着审讯室里的情况。
“看到了吗？他现在看上去很嚣张。”敏娜指着里面的廖军说道。
严萧潇摇了摇头，分析道：“那不是嚣张，是故作镇定。仔细留意他的眼睛，一直在转动，明显心里很虚。”
当廖军真的走进审讯室时，心里还是有些慌乱。不过，他很快就故作镇定起来。他觉得自己被抓，不过是因为“淫乱罪”，又不是什么死罪，而且他相信自己的母亲很快就会想办法把他捞出去。于是，坐在被审嫌疑人椅子上的廖军，竟然翘起二郎腿，摆出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司空琴和季俊走进审讯室，坐到了审讯桌后面。司空琴皱着眉头看了廖军一眼，随后低下头，不去理会他，只顾专心看手上的材料。廖军看到坐在主审位子上的竟是一位年轻的女警官，不禁有些诧异。他并不认识这位女警官，很明显，她不是云州公安局的人。
这一点引起了廖军的警觉。如果自己是因为“淫乱罪”被抓，没理由让外地警察来审讯。看来他们还是忌惮自己母亲的身份，所以特地找了外地警察。
廖军放松了下来，甚至主动开口和司空琴搭话：“你好，漂亮姐们，你不是云州的警察吧？怎么派个女人来审我这种案子？你打算问些什么呀？”
司空琴任由他自说自话，继续低头看材料。十分钟过去了，又是十分钟……六个十分钟过去了，廖军终于沉不住气了，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身子不停地扭动，放在扶手上的两只手也开始微微颤抖，架着的那条腿也放了下来。
直到这时，司空琴才冷冷地开口：“我叫司空琴，是省厅的。廖军，你觉得自己犯了什么案子，才需要省厅派人来审？”
廖军瞬间彻底崩溃，大颗大颗的冷汗顺着脖子流了下来。敏娜示意了一下，助手端过去一杯凉开水递给廖军。廖军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大口喝了下去。
等廖军喝完水，司空琴开始正式审讯：“说吧，最近一个月之内，你都做过些什么事？别提别墅里那档子事，那件事会有其他人问你。我现在要问的是什么，你心里清楚，我也清楚。我劝你别心存幻想。就凭那些事，恐怕谁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