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丛秘书的隐秘
只见丛树生脸上一片平静祥和，宛如寺庙里入定的得道高僧，丝毫看不出精神病人应有的症状。他双腿盘坐，双臂置于胸前，双手合十，双目微闭，仿佛已然神游天外。
省康复中心主任崇光西，陪着叶淑芳来到二楼尽头，两人望着病房里的情景。站在门外的叶淑芳满心疑惑，不禁低声问道：“他经常是这样的状态吗？”
崇光西朝里面瞧了一眼，点了点头，说道：“基本上每天都会有一段时间像这样安静地坐着。但在其他时间，他会不停地自言自语，情绪非常暴躁，甚至还会自残。”
叶淑芳沉思片刻后，说道：“我想进去看看。”
崇光西连忙劝阻：“我陪您进去吧。”
“不用，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你留在外面观察，留意他的神态会有哪些变化。”
“好吧。您最好小心一些，千万别靠他太近。叶副省长，您可能不太了解精神病人，他们具有一定的攻击性。”
叶淑芳果断示意崇光西打开门，然后独自走了进去。
“树生。”叶淑芳轻声呼唤着，语气十分平和，而丛树生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坐姿，一动不动，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叶淑芳的到来。然而，经验丰富的叶淑芳，还是从他眉梢极其细微的一次颤动中判断出，他并非对外界毫无感知。这种刻意的掩饰，反而让叶淑芳对他的病情产生了怀疑。
叶淑芳全然不顾进门之前崇光西的警告，毫不犹豫地朝着丛树生走去，想要试探他的反应。床上的丛树生依旧纹丝未动，但心思细腻的叶淑芳，却发现他脸部的肌肉正在微微收缩。
叶淑芳已经走到了病床边，门外的崇光西见状，手心不禁捏出了一把冷汗。
“太危险了。丛树生正处于发病期，从他多次自残的情况来看，他在失去理智的时候，极有可能会发起攻击。”崇光西不敢有丝毫懈怠，赶忙做好防范准备。他迅速拿出手机拨通电话：“马上派几个人到二楼来，带上强制器具。”
叶淑芳站在丛树生对面，面带微笑地问道：“怎么样？树生，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叶淑芳，廖方希书记的夫人，廖芳的母亲叶淑芳，你不会连我都忘记了吧？”
叶淑芳下定决心要刺激一下丛树生，以此来判断他到底是真疯还是装疯。她站在那里，摆出了一个最为放松的姿势，双手环抱胸前，双腿微微分开，没有一丝防备的样子。叶淑芳心里很清楚，真正的精神病人之所以具有攻击性，本质上是一种病态的自我保护行为，一旦他们感觉到威胁，就会下意识地发动攻击。所以，应对和防范的最佳方式就是尽可能地放松，不要让他们察觉到威胁。此时，丛树生的眉梢又动了一下，这个动作十分明显，叶淑芳心里明白，已经无需再试探了，此刻的丛树生完全是正常的。
在调查组与云州专案组的首次联合会议上，严萧潇身着笔挺的正装，正式亮相。王敏刚刚将调查组成员逐一介绍完毕，严萧潇便开始了发言。
“同志们，这个案子远比在座各位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就连我自己和调查组的其他同志，在刚接到任务时，也未曾料到这个案子的规模如此庞大，案情的复杂程度超乎想象。我们最初获取的材料，是云州前一阶段的侦查汇报，主要围绕曹金河枪杀案背后的受贿问题，以及相关积案所形成的案中案。然而，就在我刚抵达省城的时候，收到了一封举报信，这封信所揭示的问题，比我们目前看到的还要严重、可怕数十倍。它不仅涉及超过百亿的贪污受贿金额，还牵扯到导致云州和云州机床厂——这个重点央企遭受严重损失的跨海大桥垮塌案、撞车肇事案。一个案子套着大大小小十几个案子，背后是十几条鲜活的生命和几百亿的资金。这已然成为云州，乃至海云省建国以来最为重大的案件。”
严萧潇有意停顿了一下，给予大家足够的时间去消化这些惊人的信息。他一眼便注意到，除了王敏，李宏伟、齐宇峰、敏娜等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眼神发直，呆呆地望着调查组的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