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头晃动，谢烟岫看见贺继葵果然朝侧门转过身来，扔下近在咫尺的日本大佐。保护大佐的任务就让那些不怕死的去吧。谢烟岫躲在大理石柱后朝大佐开枪。大佐倒下了，引起人们更激烈的冲突。
混乱的程度足够了。今晚即便不能射杀贺继葵，有日本大佐的命相抵消也不亏。谢烟岫和布衣衣一前一后赶到侧门。前门外由小李守着，侧门由老马守护，而后门则由赵刚把守。岳志国守在马路上看西洋镜吧。侧门外的两个警卫已被老马制服。两个警卫背靠背地捆绑在一起，口里塞着碎布条。谢烟岫闪身躲入立柱后，举枪对着大门。布衣衣出了门朝后门走去。屋外总不会比屋内更难行走。可以肯定贺继葵不会走前门，布衣衣要在后门与赵刚汇合。
街上响起纷乱的脚步声，从其它街上调来的警察赶到了。由远及近的警笛、刺耳的刹车声、刀枪碰撞声不绝于耳。沉重的奔跑声响踩在人的心上。警官部署戒严之令更像拉响了警报声。谢烟岫和老马隐在两侧大理石立柱后，时时感受近在眉睫的危险。有时警察扣呐喊声近在耳边。没有人从侧门逃生出来，使得警察忽略了这片区域。
贺继葵来到侧门的时间比谢烟岫预计的还要长。两位保镖率先冲出侧门，随后贺继葵的圆脸露出来。侧门的寂静与街上的混乱令人生疑。贺继葵的脸出现在立柱的阴影中，犹豫不定。后面两位保镖走出大门。贺继葵的脚抬起又落下，向后退了半步。贺继葵只有半个身子暴露在谢烟岫的射击范围内，但足够了。地上移动的影子让贺继葵大叫一声，“有埋伏。”
谢烟岫扣动了扳机，子弹射中贺继葵的心脏。前面的保镖被老马击中，后面两位退回去了。枪声引来了警察，只听见脚步声纷纷涌向侧门。老马扔下手枪冲上马路。临走前谢烟岫射杀了两位绑在一起的警卫。老马回头愤怒地看了一眼谢烟岫。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她见人就杀。谢烟岫奔跑中扔下手枪，跑向不远处的人力车，在警察赶到前来到了侧街上。街上的行人不多，到处的都是警察。南街和北街戒严了，沿途的路口有警察把守。街上的行人说出不去了，警察严加盘查。老马拉着人力车朝着百乐门前门跑去。
霓虹灯下，陆续有从大厅里跑出的人。小李早已跟随众人的离开了。警卫驱赶着门廊前的人。人力车停在不远的街道上。他们遇到一位刚逃出百乐门的男子。此人的西服扯破了，领带也歪了。街上的人力车夫早已逃命去了。谢烟岫一步三摇地下了车，招呼此男子。她邀请他一块坐上人力车。老马这辆车能坐两个人。男子感激地坐到车上，呈现劫后余生的喋喋不休。谢烟岫告诉男子她也刚逃出来。
人力车来到南街。警察把守着整条街面。男子扶着谢烟岫的手走下人力车。谢烟岫小鸟依人的偎依在男子的身边。前面的三个人被警察带上了汽车，另外两个人说不清为何在这条街上同样被带上汽车。面对警察的盘问，谢烟岫全交给了男子。男子带着大难不死的兴奋滔滔不绝地讲述经过。警察早已听了几十遍了不耐烦地打断了男子的话。问到了谢烟岫时，她只说与男子一起的，参加百乐门的舞会。男子主动证明了谢烟岫的话。老马在男子的证明下很容易获得了警察的认可。警察最容易忽视的人群往往就是这些出苦力的人。男子挽着谢烟岫的手臂通过关卡。
谢烟岫看见人群中的神情沮丧的岳志国。他正接受一位警察的盘问。警察把他推到一边，那边停着一辆汽车。岳志国被赶到了汽车上。汽车上的人都是说不清为何来到这里。载着岳志国的汽车开走了。岳志国的目光遇上了谢烟岫嘲讽的目光后，脸都气红了。他再一次被谢烟岫戏弄。在受了两天两夜的罪之后，他会安全脱身的。
出了南街谢烟岫在一家烟行下了车。他们与小李约好行动结束后在此会面。老马拉着男子离开了。谢烟岫看见立在烟行门前的小李却不见赵刚与布衣衣的身影。小李告诉她，布衣衣和赵刚赶在戒严前离开南街。谢烟岫一言不发地坐上人力车。回到屋里她看见一脸轻松的布衣衣。
两日后谢烟岫见到了一脸怨气的岳志国。他受了苦却是功臣。他同样是这次行动小组的成员。岳志国在戴主任那儿夸大了自己的功劳，由此获得嘉奖。谢烟岫讥笑他的苦没有白受，如果再关上两天或许就能升任某地军统分站的站长。岳志国诡谲地一笑走了，倒把谢烟岫闹糊涂了。几日后岳志国离开上海赶赴某地上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