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王叔和传

第7章

对邺城百姓而言,曹操还做了一件有益之事。建都邺城,将邺城袁绍经营的都城由今天的河北磁县南,迁到今天的河北临漳县西南约15公里邺城镇。曹操为什么要南迁邺城呢?一是避开袁绍的诲气,二是邺城镇自古就是名都。公元前685年至前643年的春秋争霸时代,春秋霸主齐桓公曾在此建都,由此及彼,不难看出,曹操要当中原霸主的雄心壮志,早就有之。

袁绍、曹操的事说完了,下面该是第三个人物王粲出场了。王粲,字仲宣,生于公元177年,殁于公元217年。王粲论辈份,是王熙的族叔,他是引荐王熙进入襄阳的恩人。换句话说,没有王粲,王熙能不能进入襄阳,即便进了襄阳能不能进入上流社会,该打问号了。

东汉末年,没有科举考试,出人头地皆由出身所定,举荐所行,没有王粲的声名远播,出身微寒的王熙,刘表绝对不会收留的。而王粲是什么人?王粲是一位声名如雷贯耳的大作家、大诗人、大文豪,在建安七子中,王粲的成就最大,影响最大。这“两最”中,关键是他创作、遗留的诗文最多。

史书上说,王粲是天生的脑袋瓜子,记忆惊人。小时候就名噪天下。当时的文豪领袖,大文学家,著名的大儒蔡邕,官居中郎将之职。有一天,听说天才王粲到他家在门外候见时,十分高兴,手忙脚乱地亲自出门迎接王粲,结果将木屣穿倒了,出门后才发现,留下了“蔡中郎倒屣迎仲宣”的千古美谈。王粲强记默识,具有神奇之说。

相传,王粲幼小读书十分顽皮。有一次,经学馆老师布置作业,王粲贪玩不知道老师讲的是什么,他又不好意思问别人,怎么办呢?王粲想起了一件事,老师十二分喜欢汉代才女卓文君的诗文。一天老师的文友来相聚,二人共同诵读了文友带来的卓文君的《白头吟》。正读着,老师的妻子来了。这老师是属老鼠的,见了妻子如同老鼠见了猫,浑身都软了刺,偏偏老师的妻子又是个醋罐子,绝对容不得丈夫对美女、才女进行品头论足。见丈夫捧着《白头吟》在摇头晃脑地诵读,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把抢过《白头吟》竹简,丢进火塘烧成了一堆灰。事后,老师为这事后悔得不得了。因为这《白头吟》还没有完全记住,想又想不起来,找书吧,又没有。为此,常常唉声叹气发呆。小王粲高兴的不得了。为什么呢?因为,那天老师与朋友捧读时,王粲在一旁偶尔碰上了,老师读一句,他记一句,二三遍后,就一字不落地将《白头吟》记入脑子了。老师为没有记住《白头吟》后悔不已,王粲好几次想将《白头吟》告诉老师,但又怕老师骂他偷听犯忌。现在作业记不住了,不如将《白头吟》写出来代替作业。于是,王粲推开竹简,挥笔而就,将《白头吟》写了出来。

《白头吟》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日沟水头。

躞躞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需啼。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徙徙。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王粲老师看到王粲的作业,激动得差一点发了羊角癫。从此以后,对王粲是刮目相看,另眼相待。王粲博闻强识的天赋,就这样出了名,以至大文学家蔡邕都想与王粲见上一面。

公元203年,汉献帝建安八年冬月,在北方写完《七哀诗》的王粲,心头不免有些伤感。这西北之地,他看得太多,乱象让他心烦意乱。于是他相起了老乡刘表的许多传闻。这南方虽说在中原人眼里多蛮夷之地,倒也十分新鲜,于是王粲轻装简从,自长安出发,赶赴襄阳投奔刘表。

刘表对王粲的大名,当然不陌生,加上又是同郡同乡这层关系,刘表对王粲十分热情,接待规格也高出任何一位文人士子,天天是美酒佳肴吃得是王粲很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王粲就想到给老乡做点什么。有什么需要文人做的事呢?刘表想起了一件事。袁绍死后,袁尚、袁谭兄弟俩内讧突起,骨肉相残,一旁虎视眈眈的曹操无不拍手叫好。刘表当然十分痛恨曹操称王称霸中原的作法。这袁氏兄弟自相残杀,无疑是亲者痛,仇者快。他刘表不能坐视不管。为他们出兵,他刘表当然做不到。武助不行,文助无需大本钱,正好王粲又自行请命,要为他做点什么。

刘表把自己的想法一说,王粲二话没说,一口应承。建安九年的阳春四月,王粲在荆州刘表的州牧大堂,一挥而就写出了《为刘荆州谏袁谭书》《为刘荆州与袁尚书》。

《为刘荆州谏袁谭书》《为刘荆州与袁尚书》称得上才思奔涌,文采非凡,叙理凄切,谏劝动人,见解超然。《后汉书》《三国志》《魏氏春秋》等多种典籍分别刊载,千古传诵。篇幅所限,以下摘段刊出以飨读者。

《为刘荆州谏袁谭书》 摘句

“天笃降害,祸乱殷流。尊公殂殒,四海悼心。贤胤承统,遐尔属望。咸欲展布旅力,以投盟主,虽亡之日,犹存之愿也!何悟青蝇飞于竿旌,无忌游于二垒,使股肱分成二体,匈膂绝为异身。初闻此问,尚谓不然。定闻信来,乃知阙伯实沈之忿已成,弃亲即仇之计已决,旃炅于中原,暴尸于城下,闻之哽咽……未若太公之忿于曹也。宣子之臣承业,未若仁君之继统也。且君子违难不适仇国,交绝不出恶声,况亡(亡当作忘----笔者注)先人之仇,弃亲戚之好,而为万世之戒,遗同盟之耻哉……仁君当降志辱身,以济事为务,事定之后,使天下平其曲直,不亦为高义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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