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生死难料
马珍挂断电话后，立刻重新开始拨号。电话拨通后，里面传来罗玉容的声音：“珏珏，快一点，再磨磨蹭蹭要迟到了。”“罗妈妈，我再吃一口。”“喂，哪位？我是罗玉容。”
“容容，我是妈妈。”
“妈，您这么早打电话？我正要送珏珏去上学。”
“容容，你给她请假吧，你也请假。”
“妈妈，怎么啦？为什么我和珏珏要请假？有什么事儿吗？”
“容容，妈妈慢慢告诉你。你别着急。”
“妈，到底怎么啦？是不是萧潇出事了？”罗玉容敏感地问道。
“萧潇发生了车祸。”
“啊？妈，萧潇出车祸？现在怎么样？”罗玉容顿时慌了神。
罗琴已经听到了她们的对话，拉着珏珏站在旁边听着。
“现在还在医院，妈妈马上赶过去。你现在带上珏珏赶过去吧，我们在那边碰头。妈妈不多说了。”
马珍强忍着悲痛放下电话，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潸然而下。
而在电话那头，罗玉容“哇”的一声，哭着扑进了罗琴的怀里。珏珏也放声大哭，紧紧抱着她的腿，哭喊着：“罗妈妈，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罗琴一边哭，一边抱起珏珏，安慰着女儿：“玉蓉，你千万要稳住，别吓着孩子。我看你不能一个人带珏珏去银阳。我打电话给你哥哥。”
当天上午，接到电话的罗玉国通知了孔丹萍，然后和彭小雅一起匆匆赶回家。不一会儿，孔丹萍和欧阳剑也赶到了。他们一边安慰着悲痛欲绝的罗玉容，一边商量着对策。最后决定，让孔丹萍和欧阳剑夫妻陪着罗玉容，带着珏珏一起赶往银阳。
时光悄然流逝，转眼间，距离那场惊心动魄的事件已过去72小时。银阳市第一人民医院被一片凝重的氛围所笼罩。抢救室外的走廊上，人群如潮水般拥挤，站不下的人无奈地退到楼梯拐角处。医院大门外，同样聚集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他们皆是重机厂自发赶来的工人，其中不乏头发花白的退休工人。淅淅沥沥的雨丝纷纷扬扬地飘落，可这些人仿佛浑然不觉，有的甚至连伞都没打，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打湿衣衫。
人群中，几条黑色的横幅格外醒目，上面用白色大字写着：“萧潇，快点醒来，我们需要你”、“严惩凶手、还我公道”、“萧潇，正义与你在一起”。大门外，一排警察笔挺地站立着，他们与工人们一样，眼中噙满了悲愤的泪水。
终于，那扇紧闭了三天三夜的抢救室大门缓缓打开。护士们推着手术车走了出来，一边轻声招呼着走廊上拥挤的人群：“让一下，请让一下。”众人见状，都自觉地贴到墙壁旁边，让出一条通道。
唯有罗玉容搀扶着马珍，孔丹萍拉着珏珏，心急如焚地冲了过去。只见严萧潇紧闭双眼，脸色如纸般苍白，静静地躺在手术车上。
“萧潇，萧潇……”罗玉容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不已。
“萧潇……”马珍的泪水夺眶而出，悲痛万分。
“爸爸，爸爸……”珏珏放声大哭，稚嫩的声音中满是恐惧与无助。
一位医生走上前来，轻声劝解道：“你们是病人家属吧？病人刚刚做完手术，暂时不会苏醒。你们还是先去病房吧。”
众人默默跟着手术车，朝着特护病房走去。路权赶忙拦住医生，焦急地问道：“你好，医生。我是公安局长路权。请问他的伤情究竟怎么样？”
“路局长，我认识您。咱们去办公室谈吧。”医生神色凝重地说道。
路权、刘荷兰，以及银阳市委书记石宽，一同走进了办公室。医生轻轻关上门，沉重地说道：“各位领导，这位病人的情况极其严重。虽然目前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我必须负责任地告诉大家，我很难保证他一定会苏醒。”
“医生，你是说萧潇可能会变成植物人吗？”刘荷兰忍不住脱口而出。
医生缓缓地点点头，神情悲痛：“也不是完全没有苏醒的可能性，只是即便能够短期苏醒，也可能会失忆。因为他的头部，尤其是后脑部位，遭受了巨大的撞击。这不仅造成了严重的脑震荡和颅内出血，极有可能还会影响到他的记忆力。老实说，如果病人没有顽强的生命力和强健的体魄，恐怕很难下得了手术台。”
路权追问道：“医生，他还有哪些部位受伤？”
“根据对病人全身伤情的详细检查，主要有三处严重受伤部位。最严重的是后脑受到的撞击。同时，后背脊椎应该是在撞击时一同受损，共有4处发生粉碎性骨折。另外，小腹部位因撞击导致内脏多处器官内出血，肝脏和脾脏的损伤尤为严重，甚至可能影响性功能和生育能力。说实话，即便这个病人能够醒过来，恐怕身体机能也会受到极大影响。”医生一边说着，一边疲惫地擦着额头的汗水，尽管声音略显沙哑，却依然坚持将情况完整地告知众人。
“我根据病人的伤情推断，当时病人走在人行道上，司机从马路对面高速冲过来。病人反应迅速，立刻转身朝侧面避让，结果腹部被撞到，整个人被撞飞出去，横着撞到栏杆上。最先撞到的就是后脑部位，接着是后背。随后弹回来落地，落地时右侧身体着地，所以右臂有擦伤和骨裂，最后因惯性造成横向滚动，导致多处外擦伤。不过，这些外擦伤并不致命，唯一致命的是后脑的严重撞击。现在虽然暂时脱离危险，但还需要密切观察72小时才能确定最终情况。实在抱歉，我已经连续工作很长时间，实在撑不住了。能告诉你们的就是这些情况了。”
市委书记石宽上前，紧紧握住医生的手，诚挚地说道：“我是市委书记石宽，感谢你为抢救萧潇同志付出的巨大努力，你辛苦了。赶紧去休息吧。”
随后，他转身对众人说：“我们出去吧。”
走出办公室，石宽一脸严肃地对路权说：“你必须尽快破案。这实在是太猖狂了，竟敢公然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杀人。马上增派警力，务必不能让凶手逃脱。”
接着，他又对刘荷兰说道：“巡查组的正常工作你要继续抓好，对于南华涉案的情况，一定要在坚持实事求是的前提下妥善处理。南华的高层人员已经抵达，我这就去和他们会面。你陪我一起过去，同时，要做好萧潇同志亲属的安抚工作。他的母亲、未婚妻，还有秦副部长都赶来了，一定要安排妥当。”
石宽转头对身后的秘书吩咐道：“你立刻安排好从北京赶来的几位首长，以及从江州过来的萧潇同志亲属的住处。晚些时候，我去看望他们。”
说罢，石宽和刘荷兰朝着张华、林燕翔等人走去。
“你们几位是南华国际的高层人士，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石宽神情严肃，语气坚定，“这个案子极为棘手，事态也非常严重。就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情况判断，萧潇同志遇害与此次南华在银阳收购重机厂的合作事宜密切相关。因此，我们已经依法传讯了南华银阳的法人代表总经理李楚江和副总经理孙连仲。此外，根据我们掌握的证据，南华银阳公司副总经理兼办公室主任德彪，以及重机厂副厂长魏柳成，涉嫌买凶杀人。然而，当我们准备传讯他们时，发现二人已畏罪潜逃，这也进一步证实了公安部门的判断。不过，目前并没有确凿证据表明案子与李楚江、孙连仲有关，我们只是依法传讯，希望你们能够理解。尽管发生了这样的不幸事件，但我们银阳市委和市政府还是希望不要影响南华在银阳的正常运营，更希望南华和重机厂的合作能够取得良好的结果。所以，希望南华方面另外派人，与机械部巡查组进行沟通，重新展开与重机厂的谈判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