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艮岳来使
立冬后的第五场霜落在枢密院的飞檐上,我握着蟹壳粉的指尖刚触到案头,殿门便传来铁环撞击声。八名执戟卫士押着名青衫客踏入殿内,他广袖翻卷时闪过的刺青让我瞳孔骤缩 —— 那是北朝铁壁军独有的齿轮纹,却诡异地绣在北宋枢密院的官服内侧。
"南唐枢密使大人安好。" 青衫客长揖时,腰间羊脂玉佩擦过殿内火齐砂灯,残莲纹表面突然泛起荧光,显形出一行极小的北朝楔形文字:"时空门钥匙已就绪"。我认出这玉佩形制与萧瑶遗留的残莲佩分毫不差,只是莲心处嵌着的不是火齐砂,而是块极小的磁石。
"贵使袖口的刺青,倒是与铁壁军的齿轮很像。" 我抬手示意卫士退下,蟹壳粉从指缝滑落,在青砖上聚成蟹螯形状。青衫客脸色微变,却见韩熙载的青鸾纹衣袖已挡在我身前,袖口暗纹与火齐砂共振,将对方广袖内侧的刺青投在殿墙上,竟组成北宋艮岳的地形图。
"在下汴京行人司李从善," 他强作镇定,从袖中取出鎏金匣,"奉枢密院之命,与南唐结百年之好。" 匣中结盟书用北宋活字印刷,油墨却带着淡淡铁锈味 —— 那是掺了磁石粉的毒墨,专门克制火齐砂显形。我接过时故意抖落蟹壳粉,细粉在纸面游走,竟将 "永结盟好" 四字下的密文显形为:"黄州二十万,铁壁战具新"。
韩熙载的指尖划过 "黄州" 二字,火齐砂灯突然爆芯,将地图上的黄州映成血色:"贵国大军压境,却谈结盟?" 他抽出佩剑,剑尖挑起结盟书,磁石粉遇铁发出轻响,纸页背面赫然印着铁壁舟改良版的结构图,船头蟹螯状撞角处,标着与叛军密卷相同的 "2025" 量子符号。
青衫客的镇定终于裂开缝隙,他盯着我掌心的穿越者印记,喉间溢出低笑:"陛下果然精通火齐砂秘术,可惜..." 他突然伸手扣向腰间玉佩,我看清他指甲内侧的血字时,毒囊已在齿间咬破 —— 那是用蟹壳粉写的 "钱楚华是弃子",每个笔画都与钱楚华赠我的青铜钥匙齿纹暗合。
"抓住他!" 我扑过去时,青衫客已瘫倒在地,指尖还保持着抓握玉佩的姿势。韩熙载捡起玉佩,残莲纹在火齐砂灯下完全裂变,露出内里刻着的齿轮与 "弃子" 二字,正是吴越王室暗语的破解码。更惊人的是,玉佩底部嵌着的磁石,竟与在铁壁军机械心脏里发现的材质相同。
"李从善... 北宋枢密院编修," 韩熙载从对方靴底取出半片汴京瓷片,冰裂纹里嵌着的铅粉,与叛军靴底的毒剂分毫不差,"三个月前失踪,原来早投了铁壁军。" 他忽然指着结盟书,蟹壳粉显形的兵力部署正在变化,黄州的红点向震泽方向移动,前锋标记变成了铁壁舟的剪影。
我摸着青衫客指甲内侧的血字,钥匙齿纹与 "弃子" 二字的笔画完美重合 —— 这是钱楚华与我约定的紧急信号,意味着吴越内部已被北宋渗透。想起钱楚华临别时的青铜钥匙,柄端蟹螯浮雕的角度,正是暗指 "弃子" 的方位,此刻竟与青衫客的血字形成闭环。
殿外突然传来蟹稻盆栽的爆裂声,守在门口的蟹农冲进来,手中稻穗在火齐砂灯下显形出密集的齿轮印:"大人,黄州方向的地脉异动,铁壁战具的量子导航启动了!" 我望着青衫客逐渐冰冷的尸体,他腕间刺青的齿轮突然发出微光,与我掌心印记产生共振,显形出艮岳蟹形老槐的位置 —— 阶下囚提到的时空门最后一道锁。
"备马,去艮岳。" 我将结盟书按在玉牒上,火齐砂显形出北宋大军的真实动向,二十万精兵分三路,中路竟沿着发现的时空门坐标推进,每支前锋都配备着改良版铁壁战具,船头的蟹螯撞角,分明是用萧氏玉牒残片锻造。
韩熙载忽然按住我肩膀,青鸾纹袖中滑出吴越密信:"钱王的使者刚到,说钱塘江口的量子屏障出现异常," 他的声音低沉,"屏障核心的火齐砂,正在被某种磁石粉中和。" 我望着青衫客腰间的残莲佩,终于明白北宋的算计 —— 用磁石粉破吴越屏障,用 "弃子" 暗码乱我军心,而李从善的毒囊血字,不过是让我们误判吴越立场的诱饵。
更鼓敲过子时,枢密院的火齐砂灯突然全部转向艮岳方向,灯芯爆响时,每个光影里都显形出铁壁舟的轮廓。我摸着青衫客的玉佩,残莲纹下的齿轮还在转动,仿佛在嘲笑我们的仓促。蟹农再次闯入,手中蟹壳粉在地面拼出 "槐断蟹亡" 四字,正是艮岳蟹形老槐的警示。
"通知水师,按蟹稻共振阵布防," 我将青铜钥匙按在结盟书的 "弃子" 二字上,钥匙齿纹与纸面密文产生共鸣,显形出吴越内部奸细的名单,"派暗影司潜入艮岳,无论如何,不能让蟹形老槐倒下。" 韩熙载领命时,我看见他袖口暗纹与青衫客的刺青在火光中重叠,恍若两个时空的齿轮正在绞杀。
青衫客的尸体渐渐僵硬,他广袖内侧的铁壁军刺青,此刻在火齐砂灯下显得格外刺眼。那些用磁石粉写的密语、嵌着磁石的玉佩、还有指甲内侧的血字,共同编织成北宋的阴谋 —— 借结盟之名,行破障之实,用 "弃子" 暗码切断南唐与吴越的联系,为铁壁舟打开时空门。
殿外的霜风呼啸,枢密院的飞檐在夜色中勾勒出蟹螯的轮廓。我望着掌心的穿越者印记,它与青衫客的刺青、钱楚华的钥匙、萧瑶的残莲佩,正在时空的长河里形成共振。而那封显形着兵力部署的结盟书,此刻正被火齐砂映得透亮,纸页上的每个字,都像铁壁舟的齿轮,正在缓缓转动,准备碾碎挡在时空门前的一切。
当第一声鸡鸣响起,我知道,这场始于艮岳来使的交锋,不过是跨时空大战的开端。北宋的磁石粉、铁壁军的改良战具、吴越的 "弃子" 暗码,都在指向同一个目标 —— 震泽蟹塘的时空门。而我们,必须在蟹形老槐被斩断前,在钱塘江口的屏障崩溃前,在二十万大军压境前,找到那把能扭转时空的钥匙,或者,亲手毁掉它。
青衫客的玉佩躺在案头,残莲纹下的齿轮还在微微发烫。我忽然想起萧瑶说过的话:"每个符号都是钥匙,也是枷锁。" 此刻,北宋特使带来的符号,正化作枷锁,紧紧套在南唐的脖颈上。而我们的反击,必须像蟹螯般锋利,在时空的齿轮上,咬出一道永不愈合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