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近云谷浴血

魔剑诅咒

第7章 近云谷浴血

路腾花一直默默站在旁边,没有说话,他很清楚状况,自己不是那李隆祥的对手,但对于他们的谈话,路腾花却是半信半疑,这百雁山还是要上的,此时没了凤仁玉,要上山就不能那样明目张胆了。他抬头望了望山顶,找了一处合适的地方,便悄无声息地上了山。

就在路腾花刚上去不久,一个矮小的身影也跟了过去,那身影,看上去竟像是一个孩子。

大罗宗平时冷清的大厅此时已经坐满了人,正中的是一个神情冷峻的中年男人,他长了一张轮廓清晰的脸,脸上五官端正,一眼看上去,十分好看,如果看得时间长了,会发现其实他的眼神很特别,带了一股让人不舒服的阴狠与狡黠。这便是冯双,老宗主冯奎玉的大儿子。

他的座位旁边另外还有着三把椅子,其中一把空着,而另外两把则坐了与李隆祥年纪相仿的老人。他们便是大罗三老的另外两个人,其中一个叫景元山,而另外一个则是司马通。

那景元山面色沉静,此时正在闭目养神,头发花白,一缕山羊胡微微翘起,虽然一动不动,但威严却很浓,显然经历颇多,气场强大。

司马通身材高大,一张脸十分可怖,上面一道道伤疤,大概有十多道。他头发散乱,却又稀疏。眼神中则有着一丝淡淡的宁静,就好像所有放下执念的老人。

下面的椅子也是坐满了人,其中有一些和冯双年龄相仿的中年人,是冯奎玉和大罗三老的弟子,另外还有着许多年轻人,他们或站或坐,都是大罗宗比较出色的弟子。每个人都是面色凝重,他们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在此时,大厅的门被轻轻推开了,李隆祥领着凤仁玉和冯茹走了进来,一阵短暂的骚动后,最终还是安定了下来。

只见冯茹走到大厅中央,往上望了望,忽然道:“大哥,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要坐下面?”

冯双轻轻一笑,道:“哦!这是我疏忽了。”说着挥了挥手,马上有人搬来了一把椅子。

“椅子要两把。”冯茹忽然道。

冯双一愣,道:“两把?这样的事情我不会让小梦参与,冯夜也不知在何处,更不知何时能够回来。”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是我家老凤,你总不能让他与这帮弟子混在一起吧?”冯茹轻轻笑着道。

他话音刚落,那一直闭着眼睛的景元山忽然睁开了眼睛,狠狠瞥了一眼凤仁玉。

凤仁玉倒丝毫不在意,摆出一副悠哉的模样和他对视。

景元山刚想说话,李隆祥却开口了:“凤仁玉乃是万剑堂堂主,而且也算半个冯家人,我觉得小茹的意思没有错。”

景元山哼了一声,脸上满是不悦,但终究没有开口,而是望向冯双。

冯双绷着一张脸,不过也没有说话,而是挥了挥手,便又有人搬来了一把椅子。

凤仁玉丝毫没有推辞,牵了冯茹的手,大大咧咧走到椅子旁,坐了下来。

大厅中一下陷入了沉默。

许久,冯双才缓缓开口,他道:“事情想必大家已经知道,家父仙逝,如今大罗宗没有了宗主,武林也没了盟主,所以此事已经不能单单算作我们大罗宗的家事了,但,武林盟主事大,所以咱们要慎之又慎。”

他刚说到这里,李隆祥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少宗主,依我之见不如快些向武林公布这一消息,如果一直拖着,我怕出事端。”

“李叔叔,我并没有一直拖下去的意思,只是近日在这里,想与大家商量出一个合适的时间。”

李隆祥道:“我看还是快些好,不然,武林会说大罗宗心怀不轨。”

“那就让他们去说,大罗宗何时怕过事?”景元山毫不在乎的说道。

李隆祥脸上闪过一丝不悦,道:“据我所知,如今各大门派可是都聚在了那长松大道,若不尽快,恐怕不容易收局啊!”

冯双皱了皱眉,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凤仁玉,道:“莫非这消息已经在江湖上传开了?可是,我一直守得很严密啊!”说着又望了一眼凤仁玉。

凤仁玉轻轻一笑道:“冯少宗主,我这张嘴可是一直都很严密啊!”

冯双皱了皱眉,心中不禁嘀咕道:“那这消息真的泄漏了,可谁会这样干呢?”

毒药没能要任梁的命,却让他不能再运气,他稍微一动,便会感觉全身酸痛,而且身体越来越虚弱,最后,连坐的力气都没有了,干脆躺在了那满是鲜血的地面上。

原来,在打斗时,任梁把剑从傅百年身上拔出的一刹那,一根极细的针从傅百年的那只金眼里射了出来。那时候任梁只想着杀掉严柯,并没有注意这些,只是后来毒性发作的时候才有所察觉。

任梁当然也想去找解药,那解药应该就在傅百年的尸体上,但他几乎不能动,身体软绵绵的,现在眼皮都在打颤。

便在此时,那小木屋的门被轻轻推开了,喜儿犹犹豫豫地向着这边走了过来,那满地的鲜血和狰狞的尸体让她胃里一阵阵翻腾,她强忍着恶心,慢步走到任梁身边。默默看着他,眼神中堆满了复杂的感情。

“救我。”这声音细如蚊虫,但喜儿却也听清了。她慢慢俯下身子,有点不安地看着任梁,忽然道:“我救你,可你杀了人。”

任梁摇了摇头,道:“不……不怪我,是……是剑。”

“可剑在你手上!”喜儿高声道。

任梁一个劲摇着头,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他好像在拼尽全力不让眼睛闭上。那种虚弱感显然不是他的意志可以克服的。

喜儿当然不忍心不管他,毕竟她是一个心软的姑娘,便道:“那我该怎么办?”

任梁努力张着嘴,但就是没有了声音,可从他那不太明显的嘴唇上的动作,喜儿也终于勉强分辨出他应该是在说解药。

解药在哪里啊?喜儿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虽然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走向了傅百年。傅百年的胸口被任梁捅了一个大洞,血流了满地。喜儿还是强忍着心里的不适,去翻傅百年的衣服。刚一碰,便沾了满手的血。喜儿虽然跟着母亲行医多少年,但这么多的血,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禁不住缩回了手,再也忍不住胃中的难受,一阵干呕。

任梁还是要救的,喜儿也没有办法,硬着头皮又一次把手伸进了傅百年的衣服中。也总算傅百年没有把解药藏得太隐蔽,只翻了几处,喜儿便找到了。是一个白色的小瓷瓶,瓶中装了差不多十几粒红色药丸。应该就是这个吧!喜儿心中想到。

此时的任梁已经完全闭上了眼睛,但他只是太虚弱,并没有死。

喜儿倒出两粒药丸在手里,一股熟悉的药香扑鼻而来,这下,喜儿又增添了几分信心:这应该就是解药。

她也不再管什么剂量,把那两粒药丸塞进了任梁嘴里。

隔了好一会儿,就在喜儿以为自己拿错了药,害了任梁的时候。任梁动了动,终于睁开了眼睛。那眼神中仍旧带着狠毒与暴戾,当他望向喜儿时,却多了另外一种感觉,那像是一丝柔和。

任梁慢慢站了起来,喜儿却有些慌张地后退了几步。

任梁冷笑道:“我跟你说过,不是我,是剑,它叫大魔咒剑,我被它诅咒了。”说着大口喘息了几下,显然,毒虽然已解,但身体上的刀伤还在,此刻的任梁,还是十分虚弱的。接着,他便用剑当拐杖,缓步向着那小木屋走去。

喜儿当然不懂他在说什么,却也不敢多问,只是看着院子中的两具尸体发呆。这该如何是好,可千万不能来人,不然该怎么解释呢?

但天往往不遂人愿,就在喜儿用铁铲一点点清理血迹的时候,那院子的门忽然被推开了,一个人匆匆忙忙闯了进来。他并没有闯多远,因为他看到了让他感觉恐怖的东西——鲜血与尸体。

对于这里的人来说,这些便意味着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