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倘若我那么做了，往后还会有谁来投靠我？这叫过河拆桥，身为一国之君总不能背信弃义。”
“成大事不拘小节。”黑蝙蝠说，“何必妇人之仁？”
“有时妇人之仁兴许可以保住性命。蝙蝠，你的做法的确过于歹毒，不过，此时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就依你而行，万一出了不测，我一人承担，但是，达达梅尔不能死，你不可以杀她。”
“难道陛下喜欢那个小丫头？”
“说喜欢也有那么一点儿，作为男人总有点儿怜香惜玉之情的，国王也不例外。谁乐意将一个美丽的小人儿置于死地？况且无冤无仇。我要的是权力，不是无辜人的性命。”
“既然陛有命，属下照办就是。我可以将达达梅尔捉来藏在一个可靠的地方，不过，陛下一点要让我变成夏云的模样，只有这样，我才可以做手脚。”
国王点点头。
“只要不杀了她，一切都好办，但愿你不负我所托。还是那句老话，达达女巫不是容易对付的人。她对孙女疼爱有加，你一定小心才是。如果这件事你办成了，你要什么都可以。”
“我要的已经没有了，该有的我都有。作为一个杀手，我的天职就是杀人，此外，没有其它。我没有感情，不需要关怀，亲情、爱情、友情，对我来说是多余的，有了反而会影响我的斗志，所以，也不需要，唯有杀人才能让我感到生存的意义。倘若我死了，那是我命中注定。”
“蝙蝠，”国王说，“难道你就没什么可求了么？”
“作为一个杀手，唯有杀人才是我最快乐的事，对手的呻吟、挣扎，是杀手最得意的杰作。我的快乐就在这上面，血与泪是我最大的收获。主人，难道我还有别的苛求吗？”
国王叹了口气，靠在椅子上。
“既然你一无所求，为什么要跟随我呢？我可以赏赐你什么呢？”
黑蝙蝠的回答很简单。
“因为我可以有的人杀，这是我所求的，杀手只有仇恨。我跟随主人就是因为我杀了人可以不负责任，而且没有人来追杀我。世上没有绝对的忠诚，也没有绝对的服从。”
“你可以做杀手的哲学家了。”国王淡淡地一笑，“那么去做你的事吧！你离开我以后就会变作傲神的模样，不过，你有把握不惊动女巫抓到达达梅尔吗？”
“如果有可能，我尽量不见女巫，因为她的法术的确太厉害。有可能的话，我抓到达达梅尔就可以了。”黑蝙蝠有点儿底气不足。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国王不紧不慢地说，他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小盒子。“这里面有个铜镜，可以看到你想看到的任何人，并且可以找到他的位置。”国王打开盒子，把铜镜放到桌子上，“现在我们就可以知道达达梅尔的去处了。”
黑蝙蝠凑了过去。
亮光一闪，达达梅尔出现在铜镜之中，她骑着金山羊背上，正在得意地欢笑，美丽的小手合在一起。
国王端起镜子左右晃了晃，铜镜立刻显出了达达梅尔所在的位置。金山羊飞在空中，此时正朝着他们的方向飞过来。
国王轻轻笑了笑，“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是陛下的福气。”黑蝙蝠说，黑衣一抖消失在夜色之中。
国王笑了笑，没说什么，静静地望着一个方向，那正是达达梅尔飞来的方向。
“什么是战争?战争意味着无辜的人也要遭受苦难，例如达达梅尔，虽然她没有要卷入战争的意图。什么是战争？什么是权力？寻根问底，这一切就显得不那么诱人了，可有些人还在千方百计的去找寻它，一生忙忙碌碌，一生历尽磨难，但到最终得到的是一声叹息。上了这条贼船的人是没有回头路的，例如我洪广。倘若不做下去，有人必定将我除去；倘若走下去，最终难免也会死于非命，结果都一样。原来的梦幻帝国是多美的一处人间天堂！只因有了殷銘的出现才有了今天的混乱局面，只因有了我洪广，梦幻帝国才危机四伏。人究竟是爱和平还是爱混乱？”国王在椅子上喃喃自语，他又拿起了那面铜镜。
“黑蝙蝠又要杀人了，”他说，“这个魔鬼。”
铜镜中显出了黑蝙蝠的身影，所不同的是，他已化作了傲神的模样。黑蝙蝠飘在空中，黑衣抖动着，朝达达梅尔追去。
金山羊飞在空中，驮着它美丽的小主人，高傲都昂着头。突然发现身后有人追它，它停在空中，猛然间回过头来。黑蝙蝠一时愣住了，居然忘了发功。
国王看到这里，淡淡地一笑。
“真是自寻死路，兵不厌诈，可蝙蝠居然不懂这套。”
说完，国王也不见了。
金山羊的两只犄角突然间长出几十米长，身子也大了许多倍，它头一摆，长长的犄角刀一样劈向黑蝙蝠。一道金光闪过，黑蝙蝠没了踪迹，半空中突然想起了一阵雷声。
洪广已经赶到，他救下了黑蝙蝠。
“对这畜生何必心慈手软？”他说，右手一划打出一道电光。
金山羊躲闪不及，一只犄角让电光击中，顿时断为两半。金山羊立即将另一只犄角挥了出去。国王故伎重演，它的另一只犄角也断为两半。金山羊无奈，身形暴长，它驮着美丽的小主人叫了几声，声音凄厉而悲伤。突然，它大嘴一张，一股烟雾喷出来。洪广后退出几百米远，双掌一挥，空中顿时起了风暴，凛冽的寒风瞬间将毒雾吹开了。金山羊无计可施，腾起云雾朝主人的住处逃去。
达达梅尔搂着它的脖子，笑了起来。
“你们来追呀！我就不相信你们能追的上我。”
她小手一张，身后飘来一朵黑云，将她美丽的身影遮了起来。在黑云的掩护下，这一人一兽拼命逃窜。
洪广也无计可施，他又掏出了铜镜。
“你逃不掉的，可爱的小姑娘。我又不杀你，何必那么担心呢？”国王叫了一声身旁的黑蝙蝠，“追！”与此同时，他抛出了铜镜，小小的铜镜仿佛一盏微小的灯笼一样飘向达达梅尔逃去的方向，可爱的小女孩儿居然毫无觉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