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王二顺没惊动藏在这里的狐狸,急忙忙地回到家后,拿出猎枪就奔抽水站,大儿子王福全听父亲说找到了藏在抽水站的狐狸也非要跟着。王二顺点头,王福全找一根可手的木棍拿在手里,准备到时打狐狸用。二人出门前王二顺突然想到抽水站那里都是枯草野丛,便让王福全拿着一瓶煤油,到时也许能有用场。并对胡三丫说:“上工时我没回来,你就告诉社员们还去存苇的那里淘苇。”胡三丫答应。
王二顺、王福全父子俩提枪拿棍地赶到抽水站后,王二顺端枪围着两间糟乱的房框子转了一圈,找到狐狸经常走的路线。他对儿子王福全说:“你把煤油泼洒在破房框子的杂物上点着,你在北边拿棍子守住,狐狸跑出来打不着就往河里赶它们,淹死它们咱也高兴,我守西边南边。”王福全把煤油倒到杂草上后,用洋火点着一把乱草投到房框中的枯草上了。顿时,破房框中烈火飞腾、浓烟滚滚,火苗窜出很高。王二顺、王福全各拿枪、棍,准备随时打杀火中逃出来的狐狸。火在燃烧,时间在消失,杂物在煤油的助燃下很快要成为灰烬,紧盯火燃不放的二人,没见一只狐狸从房框中仓皇地往外逃,王二顺、王福全未能所愿下,感到的是极度失望。等火熄灭杂物化为灰烬后,二人心存希望地想在灰烬中能找到烧焦的狐狸尸骸,卸心中怒气。二人用木棍到处翻找,极力想找到希望的东西,但未见一只狐狸,却从乱砖堆中扒找到大小不等的几个被烧成球状的黑乎乎的刺猬,无辜的它们成了王二顺父子寻仇的牺牲品,王二顺父子最后的希望也没了,王二顺气急败坏地骂着街回了家。
狐狸们连夜到了单家后,公狐钻进西厢房芦席筒中,用嘴舔着还在往外流血的后腿,母狐和王二顺夜里拼杀的是精疲力竭,卧在公狐边闭着眼似睡非腄地修养精神,两只耳朵不停地在动,聆听着院中的动静。小狐趴在自已的窝中虽是疲惫的表情,但它没睡,两只眼放着光泽地看着门口,象是盼等单强来开门……
潜龙滩村因面积不大,单强家和王二顺家虽然是一个村西北角,一个在东南角,但只隔两条胡同。几十户的小村,在西北角喊一声,东南角听得是真真切切,可以说是村南角有人放屁,村北角的人都能听见。所以,村中不管发生什么事,很快都会传遍。夜里王二顺家响枪单家听到了吗?听得是清清楚楚。单强听枪声后,第一猜想到这是王二顺家,因村中有枪的人家并不多,王二家有枪那是全村出名的。第二他想王二顺家枪响是不是和自家的狐狸有关,他急忙起来到西廂房一看大小狐狸确实不在屋中,心中不免有些不安起来,可又一想它们是夜行动物,这些天来它们都是去野外,从来不沾王二顺家的边,认为今晚它们一定也是到野洼里疯去了,说不定天亮又叼回了什么东西。他开门本想到王二顺家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怕真见到贼心烂肠的王二顺后,让他产生误会。便插门在院中站了会儿,也没听到王二顺家那边有什么异动。猜想跟狐狸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糸,但出乎了单强的预料,它们真去王二顺家……
也许是单强和狐狸有什么心灵上的感应,在院中站会后,便回到想睡觉,可他七上八下地总感到睡觉不塌实,象是有什么事牵动着他。所以,天不太亮就起来了,他开敞外屋的门时,见小狐狸(现在的小狐狸和父母个头不相上下,只是毛色有些不同)从西廂房慌促地跑出来,到自己脚下伸嘴咬住裤角往西厢房拽。单强马上想到孤狸有了事,而事不是出在小狐身上,是出在它父母身上。他随着小狐的拉扯劲儿到西廂房中,光亮不足的西厢房内,他没发现有父母的身影,蹲下身摸了摸它的耳朵问道:“野儿子,把我拽进屋来有嘛事呢?”小狐狸眼望倒在墙角边的席筒。这时席筒中钻出一个狐狸脑袋,双眼表情复杂地看单强,经单强辨认,马上看出是母狐,并看出母狐嘴边上沾有着清晰的血迹。单强一惊,忙走到母狐跟前小声问道:“孩子,出嘛事啦?嘴上怎么有血呢?快让我看看吧。”他弯腰小心地拉出母狐,见母孤嘴上是沾的血,他又查看母狐身上并无破伤之处。他深弯腰看席筒,发现公狐腿上血渍一片,毛下肿起的伤口还在流血,他明白母狐嘴上的血是怎么来的了。
单强惊讶下伸手想把公狐从席筒中拽出来,可公狐冲他张开嘴龇出白森森的牙,一付让单强生畏的凶狠像,单强见罢忙把手缩回来。他知道畜生就是畜生,与人有所不同,它感到不随自己心愿时会马上无情面地反击。单强不在冒险,他见公狐精神紧张,眼睛中充满着敌对的警惕,他对公狐耐心说道:“孩子,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你们在我家时来暂去的也住一段时间了,对我家应该是了解了,我把你们都当成了儿女对待,但我明白你们是敌视人类的,可你们也要想到人类还是好人多的,你家孩子受刀伤就是我帮忙治的。孩子,你不用怕也不用担心,我看看伤情如何?一定会帮你治理好的,听话吧,孩子。”这时小狐从另一头钻进席筒,用嘴把公狐拱到单强脚下。单强这才看清公狐后腿有馒头大的一块伤,伤口处肿的很厉害,毛都遮不往肿胀的肉皮,血是从两个地方往外渗出的。
单强一看伤口是枪伤,马上想到夜里王二顺家枪响于自家狐狸有关了,也想起白天人们说王二顺家的鸡、鸭、兔全被咬死和胡三丫骂街的事,还有王二顺父子烧抽水站的事,看起来这件事是和自家狐狸定有干系了,猜想狐狸这是找王二顺家报仇了。单强长打‘唉’声说道:“你们招惹王二顺个凶神干嘛?他心黑手毒,没有他不干的凶狠事,由其是你们异类,在他枪下可没少死。听说因为你们咬死他家的鸡、鸭,王二顺父子追到抽水站,想放火烧死你们,是你们命大才没被烧死,结果烧死了十几个刺猥哪。唉,孩子们,我们都是宁挨三顿骂,也不愿和王二顺说句话呀!孩子们,人类凶残,就不要当初生牛犊啦,以后你们不可再到王二顺家了,弄不好会丧命王二顺手的。”他说完快速离开西厢房回到屋里,从抽屉拿出药和纱布,又找出一把剃头刀,老伴问他说:“你拿这些东西干啥呢?”单强说:“有只狐狸夜里叫王二顺打伤了后腿,伤得很厉害,我找药快给它治治吧,枪伤发炎可是不好治的。”老伴听说有狐狸让王二顺打伤,边起边骂王二顺道:“这个该死缺德的王二顺,狐狸怎么又惹到他啦?他是不是看到咱家住狐狸啦?”单强说:“不是,是这三个不怕死孩子找他家去了。”老伴问:“找他家干啥呀” 单强说:“这还用问吗?找他家去报仇呗。王二顺在三码头废砖窑杀了它们家五口子,它们能不报仇吗。”老伴点头,说:“狐狸很通灵性,它们这就要和王二顺家摽上了。唉,语言要是通劝劝它们别去了,再有个三长两短的可怎么办哪?”单强说:“谁说不是呀,可它们能放下这个仇吗?”单强又从另一个抽屉找出一把镊子和袜筒,让老伴从竹壳暖水瓶中倒进洗脸盆里一些热水,她又从缸中舀了凉水掺好,为消毒她又从盐罐中捏了些盐放到水里。二人端盆拿东西到西廂房,二人见母狐和小狐围在公狐身边,单强用老办法用袜筒先箍住公狐的嘴,用温水轻柔地洗净被血沾住的毛后,用剃头刀刮净一块腿毛,他摸着肿起的伤口,猛地用剃头刀的尖在伤口划了一下,一股黑血‘卟’地喷出来,公狐疼的是四爪乱动,翘着脑袋嘴呜呜直叫,但它没跳没跑。单强不管它是听得懂还是听不懂,对它鼓励赞扬地说:“好,是条有骨头的好狐狸,再坚持一下把枪砂取出来,药一上咱就大功告成了。”单强见淤血流出后,肿处消下很多,老伴忙递给单强一块布,他用布擦净公狐腿上的血,并能摸到腿中的枪砂。单强看看公狐能安然卧地,忙用镊子从伤口处剜出三粒铁砂后,快速给公狐伤口上撒上消炎粉用纱布包好后,二人离开西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