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最近心情糟糕透顶，不是一般的坏。他得到了一个来自上面的消息，海军的老司令陈震因年龄原因一直在病休，最近已经正式申请退休。老司令退休后，这个位置空缺，“二号”很想让他填补这个空缺。可在一群老家伙组成的晋升委员会的讨论中，这件事被搁置了下来。主要原因是，另一个候选人居然比他多了一票，晋升之事本来几乎已成定局。在“二号”的极力干涉下，晋升委员会决定组成一个考察组，对这两位候选人进行深入考察，最终再做决定。
就这样，韩绒麟晋升司令的事情被搁浅了。而另一位候选人，恰恰就是焱冷炎。
这件事让韩绒麟十分郁闷，算起来他们俩可是老战友，两家关系也一直不错。可在这件事上，韩绒麟又怎肯轻易让步？却又不好明说，只能自己暗自郁闷。
就在今天凌晨，他和参谋长几乎同时接到了一先一后的两次报告。
第一个报告是大院保卫科打来的，时间是清晨三点二十分。
“我是韩绒麟，出什么事了？”
“报告韩司令，我是保卫科长查曲园。我们刚刚接到巡逻队报告，在大院后面青溪河附近的树林巡逻时，发现一名少女。巡逻队在报告保卫科的同时，也向河东警署报了警。我们和河东警署先后赶到现场，经随行法医鉴定，那名少女已经死亡。死亡原因初步断定是遭遇多人性侵，并导致大出血，因抢救不及时死亡。警署正在进一步展开侦查，但由于大雨严重破坏了现场，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不过，我们发现这名受害少女是大院花匠林子睿的女儿，林楚楚。我们已经派人前往林子睿家通知家属认尸。刚才，我们也通知了焱参谋长。现在林楚楚的尸体已被河东警署带走，初步验尸后将送往仁和医院。焱参谋长说，他会陪同林子睿去医院认尸。我专程向您汇报此事。”
韩绒麟听罢，脑袋“嗡”的一声响。
他竟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和儿子联系了起来。案发的时间、地点以及遇害的人，再加上几小时前撞见儿子翻窗户进来时那惊慌失措的神态，还有儿子一贯的行为，让韩绒麟不得不产生这样的联想。
只是他还心存一丝侥幸，希望这件事与自己不争气的儿子无关。
几个小时后，天刚蒙蒙亮，大概五六点的时候，韩绒麟又接到了一个报告。
这次是值班室打来的，有人在河西望天台发现了一个深度昏迷的男孩子。河西警署接到报警后，在那孩子身上发现了学生证，上面写着的名字是焱炎。他们在将人送往医院的同时，打电话来核实情况。值班室已经给参谋长焱冷炎家去了电话，证实焱参谋长的儿子焱炎确实一夜未归。现在焱冷炎的妻子墨梅已经去了医院，焱参谋长本就在医院处理林楚楚的事情。值班室也是按照规定向韩绒麟报备。
韩绒麟得到第二个报告后，心中竟有一种莫名的解脱感。很明显，林楚楚的死亡与焱炎出现在望天台之间很可能存在某种联系，最起码几乎可以肯定，焱炎当时应该和林楚楚在一起。只是奇怪的是，为什么一个死在河东，另一个却昏迷在河西？但不管怎样，焱炎与林楚楚被轮奸致死一事，必定存在关联，这就是韩绒麟得出的判断。
正是这个判断，让他有了解脱感。因为他完全可以肯定，这件事绝对少不了自己儿子的参与。
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自己的儿子和焱炎、林楚楚是什么关系，他这个做父亲的再清楚不过。儿子韩灿燝事发时刚好在外面，回来又被自己撞见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若没出大事才怪。虽然儿子说是在外面打牌，可他嘴里的打牌其实就是赌钱，虽说这也不是什么好事，但也不至于把他吓成那副模样。再结合后面的几个报告，不用警察来审问，韩绒麟心里就已经有了结论。
可他该怎么办呢？把儿子送到警察局去？这可不是普通的打架斗殴或其他小事，而是出了人命的轮奸案，是要偿命的。韩绒麟不敢再往下想，甚至都不敢去审问儿子，只能瞒着所有人，硬着头皮等待事态进一步发展。韩绒麟心里很清楚，起码警察目前还没有掌握什么线索。现场已被大雨破坏，受害人林楚楚死了，另一个当事人焱炎深度昏迷，究竟现场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韩绒麟只能赌一把，等待合适的时机再决定如何处置。
很快，事态有了新的变化。他派去秘密了解情况的秘书带来一个消息，据说警察在受害人身上发现了重要线索，是一个血字，而这个血字指向凶手，表明被害人与凶手，或者说其中一个凶手是认识的。
另一个让韩绒麟不安的消息是，焱炎在医院醒了，已经向警方陈述了案情的前半部分。他说在和林楚楚回来的路上，遭遇了四至五人的袭击，他们打昏了焱炎并性侵了林楚楚，这一点已经得到证实。但由于歹徒戴着面罩，焱炎没有认出人来，又因为两次被击昏，所以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至于他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河西，目前还说不清楚。医院专家判断，焱炎存在严重的创伤性应激障碍。